那夜回殿之後,每晚他都會夢見一個與他很像的男孩,每當他快抱到他時,他又隨風消逝,隻留下他一人若有若失…
今日氣甚好,宮中也迎來了一年之中最熱鬧的一日。
一早,各宮便換上了新的物品,各宮主子也穿上了新衣,細描眉畫紅妝,一切準備隻為了今晚的除夕。
在三日前,蘭芷耀便下了免朝三日的命令,在這三日中,蘭芷耀都待在景陽宮,戍時才踏出景陽宮。
景陽宮外,納蘭泠捧著新衣站在殿外,見蘭芷耀出來才動身迎上,“皇上,時辰到了…”
三日前,蘭芷耀從牢中回來後,下令任何人不得踏進景陽宮,然後便將自己關在景陽宮中,未踏出一步。
納蘭泠雖然嫉妒,此時也不敢有什動作。
“知道了…”拿過她手中的新服,轉身走進殿內換上。
春秋之季萬紫千紅的禦花園在冬風的侵襲下也蕭條起來,隻有幾棵開得正豔的臘梅點綴。
夜色降臨,各位大臣攜帶家眷進宮,與君同慶。
各宮妃嬪陸續走進,依位而坐。
戍時剛過,蘭芷耀和納蘭泠在宮女的簇擁下並肩走來,蘭芷耀一身絳紫色宮服,發束金冠,眉目溫柔帶笑。
納蘭泠一身紅色長襖勾出凹凸有致的身體,眉黛精妝,發絲挽成飛髻,嘴角笑得親和高雅。
“微臣(民女)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妾見過皇上,姐姐,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姐姐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人起身行禮,臉上皆帶笑意。
未出閣的女子看著俊美的子,春心初動。
後宮妃嬪看著心儀的子,愛意露顯,當目光觸及到他身邊的泠妃時,既嫉妒又羨慕。
“起來吧…”蘭芷耀走到上座,坐下,納蘭泠跟在其後,走到他身旁的空位坐下,身份不言而喻。
“皇上,臣妾晚來,願皇上恕罪。”王傾城慌忙走進,心中暗自後悔,早知道就不打扮如此之久了。
“今日過除夕,隨意便好。”未曾看過她一眼,話中聽不出不悅和其他,有的隻是平淡。時間推移,他越發厭惡二人,如今隻要她二人安分,養著便養著吧。
“謝皇上。”蓮步輕移,如一隻傲人的孔雀,走到納蘭泠旁邊時死死的瞪了她一眼才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人齊後,林福持旨走上來,到高聲朗讀,“景元二年,國安民祥,無外患內憂,其功歸為各位愛卿。
今亥時一刻,朕在宮中擺宴,同慶除夕及迎接新的一年。
願景元三年,一切更好。”高聲讀完,林福躬身退下,大臣高聲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宴起,舞女上場。
此舞乃宮中一位嬪妃自編自練所出,同時也由她領舞。
粉、白舞裙飛舞,佳人嬌笑憐人,悠古琴聲扣人…
一舞罷,眾人拍手稱讚。舞女退下,身著白色錦衫的妃嬪上前,行了個禮,道,“臣妾不才,隻好以舞開宴,願皇上和各位大臣敬興。”
“愛妃有心了。”
得了讚許,女子笑著坐到自己的位上,待主子坐下後,身後的婢女立刻將襖拿上給自家主子穿上。
以了開宴舞,後邊無論是妃嬪還是大臣之女都紛紛爭香鬥豔。
今日除夕,待到色暗下,淩漫換便換過衣衫出宮向柳暗花明趕去。
過年煙花之地本都十分冷清,可柳暗花明卻不同,生意沒淡反旺。
走進後院,推開屋門,邊兩人已將飯菜擺放好。
“呼…好冷…”反手把門合上,走到桌邊坐下,率先盛了一碗湯喝下。
“怎現在才到?”風越問道,眼底露出心底的不悅。
“今晚宮中擺宴,巡查的有些嚴格。”
“出來便好,吃吧…”錦璃道。
“嗯,對了,應該還有一個時辰了吧…”淩漫問道,心中對牢中的顏初既愧疚又疼惜。
“應該快要到了,吃完便動身吧。”錦璃點頭道。
“嗯…”
“嗯…”
時間一點一點消磨,轉眼亥時已過,宴也近尾。
正準備散席之時,一位士兵步履慌亂的跑進來跪下,從懷中掏出一份帶血的帛布。
“八百加急快報,啟稟皇上,周圍四國同時發軍欲攻打我國邊城雲城,希望皇上派兵增援。”
“什?”大臣驚呼詐道,同時議論紛起。
“你什?四國同時聚兵攻打我國邊城雲城?”蘭芷耀問道。
“是,據告知敵軍有二十萬大軍…”
“那此時雲城有多少人馬?”
“十五萬左右。”
“來人,顧問誰願持十萬大軍前往雲城,將敵軍趕出?”冷眸一一看過下麵所站的將軍大臣,最後停留在納蘭昭臉上。
聽此消息,納蘭泠腦中出現一計,走上前道,“皇上,臣妾認為有一人能擔此重任。”
“誰…”
“良妃,聞良妃謀智過人,武敵將文勝相,且若貴妃前往又能增加士氣,士氣提高,我澤國何愁不能將敵軍殺個片甲不流…”
納蘭泠話落,立有人附道,“皇上,泠妃所言極時。”
“皇上,娘娘所言極事…”
“皇上,娘娘所言極事…”
“皇上…”
…
不過短短數會,附應的人便超過了半數。
“朕…”
“皇上,江山社稷為重…”見出他的遲疑,納蘭泠又下重藥。
這次定不能出現意外…
或許這是唯一能讓她消失的機會…
話被堵住,心底幾番掙紮,最後隻好無奈點頭,“將良妃帶上來。”
當顏初被帶上來時,眾人眼中全是驚訝。
衣衫血染,三千青絲暗藏幾許白發,絕美的臉如鬼魅一般,除了不變的氣質,哪還能找到當日風華至極的良妃的影子?
一代佳人被折磨至此,大臣心中有開心有慶幸,各家為出閣的千金姐心中有懼怕有疼惜,而妃嬪心中則是對未來的擔憂。
當日聖寵至極的良妃也會到達如此地步,那自己又會有怎樣的結局?
蘭芷耀看著下邊一步一步向前的女子,疼惜,悔恨幾乎快要將自己淹沒,可當目光對上那雙平靜的如死水的眼眸時,全身又如掉入冰窖,冷得出奇。
顏初每一步都走的極慢,她能感覺到周圍那些不同的目光和眼神,可是那又如何?
“罪妃莫初拜見皇上…”雖口上著行禮的話,可人卻一點要行禮的意思都沒有。受我行的禮,你配嗎?
“良妃這是何意?難道在牢中待久了連禮都忘了怎行?”顏初話剛落,納蘭泠便立刻開口發難。
莫初,憑什你到了這地步還是一副高貴樣?
“納蘭泠,這個問題你還不配問…”
“你…”
“泠妃,住口。”蘭芷耀沉臉怒斥。隨後開口傳令道,“傳朕旨意,恢複良妃妃位,另封為將,即刻點兵十萬大軍奔赴雲城,另封納蘭昭為副帥,趙瀛和上官毅為副將。”
“顏初遵命,領旨。”蘭芷耀,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顏初,不要…在奢望了…
“老臣(臣)尊旨。”
“林福,先帶良妃下去梳洗一番,殷愛卿和趙瀛、上官毅二位將軍則去點兵,亥時一過,立刻出發。”
“是,老臣(臣)先行告退。”
“嗯…”初兒,你一定要平安歸來,功過相抵,你便可為皇後。
景元三年子時一刻,十萬大軍待軍城外。
顏初一身白衫坐在馬上,納蘭昭三人跟隨其後。
顏初回過身,對三人道,“十萬大軍太引人注目,我們分為兩路,一路由殷將軍和上官將軍領軍走水路,一路由我和林將軍領軍走山路,半個月後,雲城齊聚。”
“莫將遵命。”
半個時辰後,十萬大軍分為兩路,分別從山路、水路出發。
蘭芷耀站在城頭,看著女子越來越暗的身影,心中湧起一種無力的悲涼。
蘭昊,當日你是否也是這般無奈的看她消失在這茫茫黑夜…
除夕之夜,本該三軍同暢飲慶年,可二十萬大軍突然壓境,讓這個這晚變得詭異、恐懼。
風吹動帳門,呼呼著刮,三軍各值崗位,以防敵軍突襲,幾位主將坐在帳中,眉目凝重。
“二十萬大軍突然壓境,久唯,你怎看待此事?”主將慕容絕問左方男子。
“或許是有人故意挑唆,或許是鹹魚想要翻身…”久唯回道。
“管他翻不翻身,隻要他來,爺爺就一定打得它翻不了身。”脾氣暴躁的王何道。
“無論如何雲城一定不能破,消息已到皇城,皇上應該不久便會派兵增援。”羅烈道。
“嗯,羅烈得對,目前我們能做的便是堅持到援兵來時便行了。”若不堅持,那雲城必然失守。
“嗯…那援軍大約何時才能到?”王何問道。
“應該是半月之後吧。”
“半月,能堅持到那時嗎?”慕容絕歎道,心中凝重。
“不管能不能堅持我們都必須堅持。”若不堅持,那百姓必然又要忍受顛沛流離之苦…
“嗯,久唯的對。”王何大聲附合。
“羅烈,傳令下去,三軍準備,今夜加緊巡邏,以防敵軍偷襲。”慕容絕點頭下令。
“是。”
“久唯,我軍糧草可持多久?”糧草是打仗的關鍵,由為重要。
“一月之久。”
“一月之久?王何,你派些人去周邊誠鎮征集一些糧草來,務必湊足能用兩月之久。另外久唯在修書一封,請皇上派人護送糧草前來。”慕容絕下令道。
“是…”
“是…”
“報,營外有一男子前來,要麵見慕容將軍…”一位兵卒跑進來,單膝跪地匯報。
“來者何人?”慕容絕問道。
“不知,隻是對軍中有益。”
“讓他進來吧…”
“是…”
“慕容,這…”王何不解的看著他。
“若對軍中有益,見又何妨,若無益,扣押便好。”
“將軍這話讓錦璃有些後悔前來了…”清冷柔悅的聲音從帳外傳來,隻見一位身著白色錦服的男子走進來,黑發錦緞綰起,麵容出塵俊雅,整個人如嫡仙一般,令人恍神。
“你是何人?”慕容絕回過身,心中尷尬,沒想到自己竟對一個男子出了神。
“錦璃…”
“錦璃?”久唯詫異,沒想到名滿下的柳暗花明的老板竟然這般出塵人物。
“正是在下,在下前來並無惡意,隻是聽聞城外忽然有二十萬大軍壓境,所以錦璃代表柳暗花明捐軍響三千石糧草,隻求盡一點綿薄之力。”
“本將替三軍謝過錦璃公子。”慕容絕抱拳致謝。
“…將軍嚴重了,明日午時,糧草定當準時送入營中,色已晚,在下便先離開了。”唉…事多了,真有幾分麻煩,除夕之夜都還要兩邊走。
錦璃走後,慕容絕對久唯、王何道,“你們先去休息吧,明日估計會有一場硬戰,唉…新的一,似乎也沒那期待它的到來了。”慕容絕搖頭,走出帳外,沿路巡查。
翌日,出忽他們的預料,二十萬大軍無任何動作。
第二日,第三日皆是如此。
直到五之後,敵軍才派出五萬大軍前來叫陣。
對於五萬大軍的叫陣,慕容絕四人雖無緊張的情緒外露,但心底的焦慮卻越來越深。
五萬大軍,若擊退必折一半羽翼,最後隻好掛免站牌拖上三日。
免站三日後,敵軍發兵十萬準備攻城。
突然的襲擊打得慕容絕心神大亂,還好久唯臨時集好八萬大軍分散各守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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