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

    當真很有趣。

    真的很有趣，不是嗎？

    能夠看到布萊恩·塞頓一臉驚慌失措的神情，真的太有趣了。

    那可是布萊恩·塞頓！

    堂堂金羊毛騎士團的白魔鬼，布萊恩·塞頓！

    凱恩斯·納傑爾可以想象出布萊恩·塞頓興奮，開心，狂喜，憤怒的比表情……

    驚恐，哦，不，不，不，驚恐，布萊恩·塞頓驚恐？布萊恩會一邊用力抓緊胸口風幹的肉塊，一邊露出驚恐的神情來？

    上帝，那樣的神情，實在太罕見了，簡直堪比耶穌創造出來的神跡，印印象中，凱恩斯大概隻見過三次。

    一次，是布萊恩·塞頓提及金羊毛騎士團團長，索爾·溫斯萊徹。

    一次，是布萊恩提及伊凡·雷諾。

    應該怎去稱呼伊凡·雷諾？

    伊凡·雷諾樞機主教？

    鐵血主教？

    教廷守護者？

    神罰者？

    神之戰車？

    使軍統領？

    抑或是……

    米迦勒？

    那一頭紅色板寸的頭發，如同鋼針一般根根豎立在他仿佛是用板斧在顏岩石上劈砍而出的棱角分明的頭上，高大魁梧的身軀，相比披上樞機主教紅色的法袍，他更適合穿上軍人的戰袍。

    凱恩斯還記得，他曾經帶著醫院騎士團前往使軍與摩素羅國交戰的第第一線慰問將士，動身之前，他不是沒有做足思想準備，但，真正身臨其境，這才發現無論做多少準備，真正抵達戰場，完全是另一回事。

    連的炮火，無盡的火焰，空氣硝煙，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這一切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凱恩斯都懷疑那是不是地獄的味道，他差點嘔吐出來。

    偏偏那個伊凡·雷諾，他的眼睛充滿了血絲，嘴角高高上揚，那上揚的角度實在太大，以至於都開始抽筋了。他貪婪的呼吸，大口大口地呼吸，呼吸著帶著血腥味道的空氣，他好像覺得血腥味還不夠，尖銳的犬齒，咬破了嘴唇，和著唾液，吞咽，好像在吃著世上最美味的珍饈。

    耶夢加德，不知道為什，凱恩斯看到那樣的伊凡，想起了北歐神話的耶夢加德，那條貪婪吞噬一切，直到最後，連同世界也要吞咽下去的巨蛇。

    伊凡呢？

    伊凡也如同耶夢加德一樣，貪婪地吞噬著一切，隻是他吞噬的，是戰場上的血，肉，生命……

    “炮火覆蓋！”

    “等等！那還有我們的部隊沒撤出來！”

    “我知道。”

    伊凡斬釘截鐵的回答，反而讓凱恩斯覺得自己了多餘的話。

    “能夠成為殉道者，用肉體構築成上帝最壯麗的聖殿，不是我輩之夙願嗎？！”

    麵對這樣的伊凡，凱恩斯算是明白，為什他會和自己一樣，成為四大樞機主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