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都是璟存自己發的嗎？”傅太太驚訝了半，又笑道：“這來這都是存兒他自己的意思了？反正他們的這樁婚事，我也一直不看好，既然是孩子自己的意思，那老爺你還有什可生氣的呢！”

    “我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腦子？話完全是婦人之見！”傅堅怒道：“離婚？！協議離婚？！還公開發表到報紙上，讓全郾城的人，讓這一省的人，讓全中國的人，都看我傅堅的笑話嗎？”

    “老爺這話也太過了點，誰敢看老爺的笑話，又有什笑話可看的呢？”傅太太並不生氣，和緩勸道：“自古休妻退婚，從來都是女家沒麵子，可沒聽男家有什。是咱們休了孟家的人，又不是孟家的人怎樣了咱們，有什可氣的？”

    傅堅的氣卻是依舊未平，憤憤地拍著桌子，將幾張報紙呼啦呼啦地翻來翻去：“你沒有看見今的報道嗎？我一到郾城，就給我來了這一篇子，這是什東西！這是什東西！”

    傅太太忍住氣道：“孟家這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又有什可生氣的？他們要是一語不發，不就是默認連城被傅家休了嗎？現在寫這一篇子，也不過就是，不單是傅家看不上孟家，孟家也看不上傅家，勉強給自己掙個麵子而已，有什！”

    傅堅一把將報紙拂到了地下：“你懂得什！全部都是些婦人之見！”

    傅太太被傅堅突如其來的爆發嚇得一驚，這驚詫轉而變成了憤怒，今讓傅堅一通發作後本就積攢的怒氣終於也爆發出來，怒道：“我本就是一個婦道人家，我懂得什？老爺你們在外麵做的事，為什回來之後衝我發脾氣？我忍耐了半日，你倒是更加有的了。既然這樣，當初我勸你不要到上海蹚渾水的時候，你為什不聽？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在上海究竟有些什事，但你能保證今這局麵，跟你就沒有一點兒關係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傅堅氣得眼睛都紅了，將桌麵上的東西一概都推到了地上：“我不去，你的好兒子也要去！難道我就憑著他鬧上去嗎？”

    傅太太差點被飛過來的東西砸中，不由得後退了半步，因為怨憤，臉孔似乎都有些變形了，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鼻孔一張一合，看起來十分可怕：“你去管兒子，你是去管兒子的嗎？那我問你，你把璟存管到哪去了？兒子現在一點兒音訊都沒有，你回來了隻會衝著我發脾氣！你不管兒子，我還是要管的！”

    傅太太完，打開門憤憤地走了出去。守在書房門口的羅副官看見太太出來，了，連忙尷尬地行禮。

    “大帥！”雖然知道傅堅剛跟太太吵過架，正在大發脾氣，但這個時候也隻有硬著頭皮進來。

    傅堅緩緩地抽完了一支煙，方才長長地歎氣。

    羅副官這才慢慢地將地上的東西一點點都拾了起來：“大帥，現在怎辦？”

    “孟家這一招，倒也厲害，什‘和談的立場不一致’！”傅堅緩緩地道：“內閣委任了孟紹廷，就是因為他支持和談的態度，他們這一句話，不是擺明了我傅堅不支持和談嗎？”

    “屬下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羅副官道。

    “吧。”

    “就算是這了，這也不過是孟家的一麵之詞而已，當然這會引起一定的關注，但是會有多少人相信就不一定了，畢竟這段新聞，牽扯到了少爺跟孟家姐的事情，那人們更容易想到的是他們離婚的事，而不是什和談立場。太太剛才的話也有些道理，這不過是孟家在找台階下，挽回一點麵子而已。其實……未必會很嚴重的。”

    傅堅搖頭歎道：“你的當然有些道理，但若是我當真跟你一樣想，事情就可怕了，這就是孟家這一招的厲害之處！”

    “大帥，屬下有些不懂。”

    “傅孟兩家的人離婚這件事情，一開始的確是讓孟家大大地占了下風，所有的人都在等在孟家的回話，這個時候孟家給了回應，看起來還有些匆匆忙忙的樣子，也沒有什很實質的東西，就好像是為了回應離婚的聲明而做出的報道一樣。”傅堅又點了新的雪茄：“但是這樣的回應，卻是不經意間將風頭又轉向了傅家。”

    羅副官點了點頭：“大帥思慮周全，固然會想到這些，一般人是不會想這多的。但是大帥既然思慮到此，接下來我們應該怎回應才好呢？”

    “不回應。”

    “不回應？”

    “現在回應，那就是在辯解了，如果不是心虛，為什要辯解？”傅堅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孟家這就是在給我設陷阱，等著我去辯解。”

    “可是……”羅副官遲疑道：“要是什都不做，孟家豈不是更加得意了？”

    傅堅將半截煙全部擰滅：“當然不能無動於衷，準備車，現在出去一趟。”

    ……

    “大姐，有動靜了。”衛兵匆匆來報，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顏色：“有人往參領府去了。”

    “哦？”

    “我們按照大姐的吩咐守在那一片瓦房附近，果然看見……”

    “你隻是誰便是。”連城忽然感到了不耐，她一直在思索是誰會去往參領府，心中雖然已經隱隱有了答案，卻是沒有辦法證實，隻等著衛兵們的回報，所以這一刻的心情，竟是分外急切。

    “傅家的汽車。”

    果然是傅家的人。

    連城沉默片刻：“有沒有看到是誰？”

    “汽車直接從瓦房後麵連同參領府的暗道走了進去，我們離得遠，隻看到車上一個司機，後麵車窗的簾子是拉著的，什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