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身份

    原本閉目等死的阿斯慢慢的抬起頭，確信大刀沒有砍下，自己毫發無傷，又忍不住看著躺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山賊，似乎已經死透了。

    “阿爾瓦，竟然沒死，我沒死！”阿斯猛地抓住阿爾瓦的雙肩，顯得非常的驚喜，“發生了什事，告訴我，發生什事兒了？是誰救了我？山賊呢？剛才我明明記得山賊的大刀向我頭上砍來！怎回事！”

    “山賊死了！”阿爾瓦望著暈倒的英格爾斯，結結巴巴地道，“是……是被英格爾斯殺……殺死的。是他救了您！”

    “英格爾斯殺死的？”阿斯在車廂尋找了一下，卻發現英格爾斯就躺在他的跟前。他又狐疑地望了望阿爾瓦，這種眼神很快便轉變成了詢問。

    “對，就是他！”阿爾瓦肯定地道，“我看見了，他的手上泛起了紅芒。是鬥氣，我知道，那是鬥氣！”

    “呃……”

    阿斯抱起地上的英格爾斯，將他攬在懷，發現這個在危急關頭救了他一命的年輕人雙眼緊閉，好在還有呼吸。

    英格爾斯並不是真的暈倒了，他隻是出於避免麻煩上身的考慮，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隻好暫時“暈倒”，好讓父子二人心中的疑問被暫時壓下。

    至於“醒來”後如何解釋，他已經想好了。

    凱瑟琳不了解英格爾斯的計劃，以為他真的是受傷了，當即在馬車周圍布下了一個結界，是從維蘭瑟那學來的空間控製術，那些山賊想要靠近就成了妄想。

    不僅如此。凱瑟琳因為憤怒這些山賊，將其中企圖靠近車隊的山賊全部用空間控製術禁錮起來，猛然失去自主能力地山賊頓時成了活靶子，全部被傭兵們擊殺了。

    正在和莫雷爾大戰的大漢猛然看到被英格爾斯擊殺的那個山賊，如一灘爛泥般倒在地上，立即雙目怒睜，驚呼道：“多明戈。你怎了。”

    顯然，二人交情不淺。

    就是這一那的工夫。莫雷爾抓住時機，將自己的匕首插進了大漢的大腿之中。如注的鮮血立即從傷口上噴湧而出。

    吃痛之下，山賊首領發出一聲狂嘯，不顧防守，以刁鑽地角度揮起手中的狼牙棒，莫雷爾閃避不及。肩頭地護甲都被擊碎，橫飛了出去。

    然而，山賊首領手中的狼牙棒也脫手飛了出去，他立在原地，慢慢地低頭看向將自己刺穿的長劍的劍尖。鮮血從口湧了出來。

    兩秒之後，高大的身軀向前倒去，塵土飛揚。

    此時，一些山賊看見那名山賊首領被莫雷爾殺死，立即驚慌起來，甚至有幾個山賊丟下手中的兵器，轉身向林中逃去。而且還一邊跑，一邊喊：“快跑啊！老大被人殺死了。”

    山賊們沒有受過什正規地軍事訓練，隻要他們看到有一人逃跑。剩下的人就會立即仿效。原本一兩個人的逃跑，很快就演變成了所有山賊的集體潰逃。

    看到山賊開始潰逃。所有的傭兵們都鬆了一口氣，如果山賊們再不逃走，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眨眼地工夫，山賊在丟下了兩百多具屍體後，迅速逃進了兩邊的山林中，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

    激戰終於以血刺的勝利告終，不過，經此一役，血刺恐怕要重新招募一些幫手才能保持住原有的等級。

    “第一隊和第二隊負責警戒，剩下的人搶救傷員，並將山賊們的屍體就地掩埋。莫雷爾，一會你把……”到這，傭兵團長道格拉斯順手砍翻一個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的山賊，慢慢的掃視了戰場一周，發現在沒有漏網之魚，繼續道，“把戰死的兄弟地名字報上來。”

    借著熊熊地火光，可以看到熱淚正在這個滿身血腥的漢子眼眶打轉。顯然，這次戰鬥地損失他已經是心知肚明。

    他別過頭拭幹了它們，手上的血立即將他的臉弄花了。然後策馬奔回車隊，徑直來到阿斯所在的第二輛馬車。“阿斯先生，您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和阿爾瓦都沒事兒，隻是……”

    “隻是什？”

    “我們的年輕朋友為了救我，被山賊打暈了。”

    “打暈了？！”道格拉斯走過去，摸了摸英格爾斯的頭，又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平和，看來是嚇暈了。您放心，他休息一下就會沒事兒。”

    道格拉斯顯然沒有見英格爾斯救人之類的話放在心上，他此時更關心的是商隊和他的傭兵團的損失。

    看看滿身是血的傭兵團長大哥那是，再看看周圍的情況，阿斯知道，血刺在這次的戰鬥中損失不，就決定稍稍彌補一下。

    畢竟，人家全力以赴，保全了自己的財產和性命，如何補償都不為過。

    於是，阿斯緩緩的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多虧貴團的保護，我的商隊才會度過這次劫難，對於這次戰死的戰士，我會給他們的家人一筆撫恤，每人一百……哦，幹脆二百個金幣吧！至於你們的酬勞，道格拉斯團長，我也會在原來五千金幣的基礎上再多加一倍，總共一萬。希望這些錢，能對貴團有所幫助。”

    完，阿斯又重重地歎了口氣。顯然，他的心情也是非常沉重的。

    聽到阿斯的許諾，道格拉斯愣了一愣，隨即單膝跪地，激動地道：“我替血刺的所有弟兄感謝您，慷慨仁慈的阿斯先生。為您的財產而戰，是血刺的榮譽，也是血刺的幸運。”

    道格拉斯領導地血刺傭兵團是個三級傭兵團，從建團至現在一共承接的任務不超過十次。而之前所掙得的傭金一共也才萬把金幣。

    而這個叫阿斯的商人，不但承諾付給自己那五千金幣的報酬外，竟還額外付給自己五千金幣的報酬。至於那些死去地兄弟，他還給每人多發了二百個金幣的補貼。

    傭兵工會有不成文規定，傭兵在保護商隊而戰死地人，雇主可以不用另外多加費用，戰死就算白死了。

    血刺這些兄弟。大都是和他一起從家鄉走出來的，做傭兵無非是想混口飯吃。現在死了。本以為隻能從血刺地儲備金中拿出一筆作為撫恤，不料現在這個好心的雇主卻多給了這多的撫恤金。真是好心腸。

    商人都是唯利是圖的，要從他們身上多拿出一個子兒都不容易，現在竟然一下子拿出這多作為額外的補償，是道格拉斯想都沒有想到地。現在這個冷酷的世界竟有如此好心的商人，實在是可敬可歎！

    想到這些。這位血刺傭兵團的團長不由得心潮澎湃，感激之情不免溢於言表。

    道格拉斯在這短短工夫就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更加警惕，以保護這位雇主和他的財物地周全。如果以後還有機會，一定報答這位阿斯先生的大恩大德。

    雖血刺傭兵團的戰鬥力算不上一流。但是非常有紀律。他們行動迅速，一個多時以後，戰場便打掃完畢了。

    經過統計，血刺傭兵團在這次戰鬥中一共損失了二十三名戰士，包括兩名負責探路的輕騎兵。還有十二個步兵暫時失去了戰鬥力，剩下的或多或少都受了點傷，連道格拉斯本人也不例外。

    當這位血刺團長聽到這個數字後，雙眉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恐怕更難走了。那支射殺那位紅胡子的冷箭明。前方還有更艱苦的戰鬥在等待著他們。

    不過，幹傭兵這一行。他們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既然接受了任務，就要義無反顧，直到圓滿完成為止。

    這個名叫血刺地傭兵團組建才剛剛三年地時間，前後就共戰死了一百多人，當初和他一起出來的兄弟，有一半都長眠地下了。

    道格拉斯現在甚至有些懷疑，當初選擇做傭兵這一行是不是一個錯誤地決定。不過轉念一想，他們這些人，在這個和平的年代，不幹這個又有什適合他們的工作呢？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和平對於這些真正的戰士來，如同墳墓一樣地死寂。

    當然，平心而論，道格拉斯對於這次的戰果卻相當滿意：經過清點，山賊留下了二百七十八具屍體。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個活口留下。

    “老大，您瞧這個。”那名叫莫雷爾的傭兵，將手中一支黑色的箭矢遞給身前的團長道格拉斯，銀白色的箭簇上還殘留著一絲殷紅的血跡。這正是射穿弗朗西斯後，釘在第一輛馬車上的那支。

    “哦，莫雷爾，你的肩膀沒事兒吧？”

    “還好，骨頭沒有碎！”莫雷爾咧嘴一笑。不過這似乎牽扯到了他的傷口，笑容變得有些僵硬，還帶著一絲微微的呻吟。

    “記得敷藥，心發炎！”道格拉斯道，眼中盡是關切之情。

    “謝謝團長。”莫雷爾道了聲謝，又道，“不過，還請您看看這個！”

    道格拉斯這才接過粗大的箭矢，看了看，氣憤地道：“這些可惡的山賊，竟然用強弩對付我們！該死的！這種軍隊才能配備的武器，他們怎會有？！”

    這時，那名叫莫雷爾的傭兵又道：“老大，我還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剛才在戰鬥的時候，雇主的馬車遭到了襲擊，瓦西……”

    “什！”道格拉斯立刻喊道，同時也打斷了莫雷爾的報告，“瓦西怎啦？他怎啦？”這也難怪，瓦西是道格拉斯姐姐的兒子，他這個當舅舅的有責任保護好外甥的安全。

    “老大，您別著急，和我們的雇主一樣，瓦西隻是被冷箭射傷了。”

    “傷勢如何？”

    “皮肉之上。無甚大礙。隻是箭簇上麵好像摻有少量秘銀，因此傷口恢複相對較慢。”

    “秘銀？”道格拉斯眉頭緊鎖，像是在思索著什，他突然抬起頭來，道，“怎會用到這種東西？”

    這也難怪，秘銀是一種親和力極強地煉金術材料。是打造魔法裝備時，進行附魔不可或缺的催化劑。有人形容它：輕如羽毛。堅如龍鱗。雖然有些言過其實，但是確實是一種不可多得的稀有金屬。

    秘銀的外表呈銀白色。比精鋼堅固卻很輕巧。延展性賽過青銅，又可以像寶石一樣磨光。擅長打造武器的矮人工匠可以將它打造成堅勝鋼鐵、卻又輕如鵝毛的金屬武器。它的美麗勝過白銀，被人稱作真銀，穩定性極強，難以被腐蝕。光澤不會隨著時光而衰退。

    因為它特別地屬性和稀有程度，秘銀是一種價值昂貴的貴重金屬，普通人有錢都買不到。現在，一夥強盜中出現用它打造箭簇就不免讓人感到疑惑了。

    “也許別人有某種偏好。”莫雷爾苦笑著道，他思索了好一陣。也沒有找到一個得通地理由。突然，他似乎想起自己不是為這個來的，又道，“團長，還有一件更匪夷所思地事情。”

    “什事情？”

    “那個叫做英格爾斯的年輕人和一具奇特的屍體。”

    “年輕人？是阿斯先生抱著的那位年輕的先生嗎？”道格拉斯將箭矢遞回給莫雷爾，他並不想占有它，這是別人地戰利品。

    莫雷爾遲疑一下，終於接過了箭矢，扯下了上麵的箭簇揣入懷。然後把箭杆扔掉。他已經打定主意。賣掉之後的錢和弗朗西斯的撫恤金一起發放給他的家人。

    “正是！”莫雷爾道，“當時山賊地頭領帶著一幫人馬殺過來。我和我的人就和那群山賊幹起來，誰知一個挺厲害的山賊趁著瓦西被冷箭射到的工夫，偷偷的溜到阿斯先生所在的馬車旁，將我們的人殺了。不過活該那家夥倒黴，莫名其妙地被一種強大的力量震得七竅流血而亡。就連骨骼……”

    “怎樣？”幸好早知道仁慈的雇主安然無恙，道格拉斯並不緊張。“骨骼和內髒全部震碎了！”莫雷爾沉聲道。

    “震碎了？”道格拉斯皺著眉頭。他當然知道那意味著什。

    “是地，我看了一下，碎地徹底，是肉餡兒都不為過。甚至連他身上的衣物都被這種巨大地力量擊碎，若非那塊簾布，恐怕為他收屍都成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