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異變（四）

    聯係到斯圖亞特燃燒時的景象，英格爾斯立即決定將光球術拋入洞穴之中試試。當初在城堡後花園中激發藤蔓生長的時候維蘭瑟也曾過，他的光球術與眾不同，包含著和陽光相當的力量。

    幹就幹，英格爾斯當即用血鬥氣催生一個光球。不料，當第一縷光元素聚集在他手上的時候，那團變異的黑暗之力竟然動了動，然後又歸於沉寂。

    這是怎回事兒？

    對了！和這些變異的老鼠一樣，這團黑暗之力畏懼光元素，因此它害怕了。它竟然會害怕？！

    害怕……當英格爾斯想到這種可能的時候，之前被他有意忽略的問題重又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這豈不是……豈不是這團力量有思想？！

    幾乎是立即，他下了決定，一定要先摒除身體這枚定時炸彈。他放棄了釋放光球術，轉而牽引這些光元素，讓他們流過他的手臂，朝著那團黑暗之力進發。

    轟……

    光元素迅速朝他身體蔓延，完全不受控製。一時間，英格爾斯感到自己的身體內正遭受一場劇烈的元素風暴。

    光元素在他的身體內肆虐著，擠壓著他每一塊肌肉，掀動著他每一滴血液。突然，英格爾斯感到眼前一黑，當即栽倒在地。

    就這工夫，光元素竟然將他的血鬥氣冰封了起來。立即，右胸之上的那團黑暗之力猛地膨脹，趁著血鬥氣被禁錮的時候占據了英格爾斯的身體，唯有腹處沒有被黑暗之力侵蝕。

    這一刻。英格爾斯感覺難受極了。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食自己地身軀。他想要動一下。但是身體完全不受使喚。

    他猛然想起。他和那些真正地魔法師不同。他地身體不是魔法導體。本身是不能承載這些魔法元素地。現在他強行讓光元素在他身體運行。每一點光元素都成了一柄利劍。對他造成了不地傷害。

    他想要運行血鬥氣。以便在它們地幫助下盡快恢複機能。可惜。血鬥氣雖然聽他地指揮。但是卻無法衝破腹之外地“壁壘”。

    除了腹之外。他地整個身體仿佛都成了血鬥氣地禁區。血鬥氣像是被空間禁錮術束縛在了一個狹地空間。英格爾斯想要衝破這層障礙。驅使著血鬥氣在腹部分狹地空間中橫衝直撞。想要衝破牢籠。

    可惜這種力量顯得如此渺。根本不能突破那道屏障。

    終於。英格爾斯放棄了這種努力。因為他腹處疼痛難當。如果再這樣強行積蓄力量。即便不會因此自爆。也會將整個腹地組織搗爛。

    英格爾斯靜靜地躺在那，看著鼻孔中飄過的白雲，看著那些翱翔際的龍鷹，第一次覺得自由的可貴。

    這一刻，這個年輕人還沒有想到死亡，他認為自己還有希望，也許下一分鍾。那些禁錮就會解除。這倒不是因為在絕望之際胡思亂想。而是他認為自己的腦子還很靈活，心跳還在繼續，就明並沒有完全失去生機。僅僅是暫時失去了對身體地主導權罷了。

    這種情況在他融合冥火靈魂的時候就曾經遇到過，最終不是解除了嗎？因此，英格爾斯認為自己還有機會。

    當然，等待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英格爾斯決心找到症結的根源，以便求得解決之法。於是閉上眼，進入了深度的冥想狀態，運用精神力仔細地查探自己的身體。好在這股力量還受他控製。

    精神力從大腦出發，掠過麻木的軀體，慢慢靠近右胸之上那團黑暗之力。原本靈活的精神力像是遭遇了泥淖，速度變得極其緩慢。

    然而，精神力像是在驅散那些被黑暗之力環衛的區域，它的腳步所到之處。被壓製地血鬥氣像是受到了激發。重又活了過來。那些變異地黑暗之力竟然被血鬥氣吞噬了！

    血鬥氣不斷膨脹，開始瓦解黑暗之力的布防。黑暗之力似乎感受到了血鬥氣的勢不可擋。像是潮水一般地退回了原來的駐地，將自己整個兒包裹起來。

    十分鍾之後，英格爾斯從地上爬起來，身體漸漸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他本想掉頭離開，可惜剛要轉身，他就停下了腳步。

    “不成！如果留下這些家夥，豈不是會有越來越多的變異者！無論如何，一定要試試！”權衡一下，英格爾斯便不再猶豫，催動光元素，在手指上方凝聚成一個拳頭大地光球。

    有了前車之鑒，這回他盡可能地讓這些光元素離他遠些。然而，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竭盡所能凝聚光元素，使它蘊含的光元素盡可能多，以便能一舉消滅洞穴中的變異生物。

    英格爾斯猛然發現，他凝聚光元素的速度和光球的濃度都超過了他的預期。

    這是怎回事兒？

    難道……

    英格爾斯想到了一種可能——在與斯圖亞特最後的激戰中，他的血鬥氣再一次被激發，突破到了第四階。這倒是和以往的那些經驗如出一轍，全都是依靠類似地方式實現力量地突破。

    一念及此，英格爾斯不禁喜出望外。之前的事情完全被他拋諸腦後。

    當然，高興歸高興，手上地工作也沒有停下來。幾秒鍾後，一個拳頭大的高濃度光球出現在他手指上方，在精神力的引導下朝幽深的洞穴中緩緩飛去。

    好在洞穴並不算特別深，隻有三四個分叉，十來分鍾之後，英格爾斯的特使將整個洞穴完全地巡視了一番，直到確信麵那些變異老鼠的氣息完全湮滅後，才切斷了和它的聯係。

    正當英格爾斯準備帶著凱瑟琳回到了車隊之中，身後出現了一團氣息。回頭一看，竟然是一位身穿灰色長袍的侏儒，正用他深綠色的眼睛打量著他。

    侏儒端坐在一隻龍鷹的背上。從他胸前別著的足有他拳頭大地徽章上，英格爾斯立即分辨出。此人竟然是格佛諾的同僚，隸屬於末日神殿的黑魔法師。

    這位侏儒法師乘坐的龍鷹的喙和普通龍鷹不同，這隻龍鷹不是那種銀色的喙，而是赤金色的，在陽光下折射出金屬的光澤。

    英格爾斯還注意到，這位侏儒法師手舉著一根烏木打造的法杖，法杖地頂端雕刻著一隻帶著王冠的龍鷹，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您是……”英格爾斯暗自警戒起來，盡管他已經猜出了對方的身份：馭獸者。

    這個職業是侏儒法師中獨有的。在駕馭魔獸或者幻獸之類的生物召喚術方麵，遠比其他種族地召喚師更加傑出。因此這位突然出現的侏儒法師能駕馭龍鷹之之中的王者倒是在情理之中。

    “指使山賊阻擋你們的人！”侏儒法師淡淡一笑。

    “這些大老鼠就是您的傑作？”

    “不是我，是我的主人！”侏儒法師微笑著道，“他在魔法研究中不慎出了一點問題，因此他特別囑托我在此地消滅這些偷嘴的家夥兒。”

    馭獸者的主人？！英格爾斯聞言。不由得一驚。

    如果不是從對方口出來的話，他還真不敢相信還有什人能成為這類高高在上的人物地主人。

    他轉念一想，這樣才能得通。否則單憑一位馭獸者，恐怕還沒有能力使役那些戰士中地強者，至少讓他們打扮成山賊就很困難。

    再那個躲在暗處的弓箭手也絕非泛泛之輩，六百米的距離箭無虛發，對方的實力少在“蒼鷹之眼”級別。

    “蒼鷹之眼”是弓箭手在達到十級之後的一種力量標準，其後依次是“心之眼”、“魂之眼”和“神之眼”。

    這些實力的劃分已經超出箭術本身地範疇，是對修為的一種評定，判定箭手在箭術上的造詣。譬如蒼鷹之眼。指的是就像蒼鷹一旦瞄準目標。一擊必中。

    就人類而言，能夠達到蒼鷹之眼的實力，就算是極限了。即使是專精箭術的半人馬和精靈族也很少有人能達到心之眼。

    當然，這並非絕對的。因為英格爾斯早已發現了一個人具備成為心之眼射手的潛質，就是那個草原獵人中最擅長箭術的巴圖。心之箭是生地，而心之眼則是後地努力。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當初英格爾斯在草原獵人巴圖一口辨識出弓箭的歸屬地時候，英格爾斯就意識到這位草原獵人有“心之箭”的稟賦，而成為心之眼射手的前提就是先具備心之箭。

    那把精靈之弓經過維妮雅的靈魂祝福，和英格爾斯產生了某種聯係，盡管這種聯係比起武者與魂兵締結靈魂契約來有差距，但也稱得上難能可貴了。因此擁有心之箭稟賦的巴圖才一口道出那柄精靈之弓是屬於英格爾斯的。

    與此相類似，巴圖拿到的那柄魔法弓也是維蘭瑟用巴圖本人的血液進行魂祭儀式，為他量身定製的武器。因此巴圖才那柄弓是屬於他自己的。

    至今為止。還沒有聽過有人在箭術方麵的造詣達到過神之眼。連善射的半人馬戰士和精靈弓手中大師級的人物也最多是達到魂之眼而已。

    侏儒法師眯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英格爾斯好一陣，道：“你看出了我的身份。我的沒錯吧。年輕人？”

    “正是！”英格爾斯點點頭。

    “不錯，我就是你們口中的馭獸者。唔……”侏儒法師的目光落在了英格爾斯左手尾指上，他道，“你手上戴著亡靈君主冥火的指環，想必你就是菲利普王子殿下口中的那位夏爾山地的年輕領主嘍？”

    “菲利普……”英格爾斯沒有立即回答，他搜索記憶，發現唯有在維蘭瑟的宴會上那位自稱從塔納士王國來的年輕貴族叫這個名字。

    起初英格爾斯並不了解事情的真像，和常人一樣被表象蒙蔽，認為塔納士王國隻是一個依靠海上貿易起家的國度，擁有一支絕對強大的海軍為自己的商船保駕護航。

    但是通過格佛諾口中得知，塔納士之所以成為海上貿易地霸主。全靠了王室暗地供奉的那些亡靈法師。

    海族一直把持著海上貿易的生命線，商船每次出海都會冒著極大的危險，因此即使僅僅是在臨近大陸周圍的島嶼之間穿行的商船都很難招募到海員。

    然而塔納士王國則不然，因為和末日神殿有深厚的淵源，在末日神殿的幫助下暗地擁有一支亡靈組成的水手，專門負責應對海族地侵擾，因此無往不利，才在海上貿易中處於優勢。

    一來王國不用支付亡靈的工錢，二來它們也沒有糧食方麵消耗。這就大大節省了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