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拜師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岡仁波齊龍 本章:第五章 拜師

    清醇宜人的燕西河碧波蕩漾,就在這燕西河東五,赫然立著一座城,正是燕國國都燕城,眼下時節燕城外農戶紛紛忙於秋收,一片忙碌的田園景象。

    而城內宮中燕侯姬所事正坐於榻上,審閱著手中竹簡,他忽的將竹簡撂於案幾上,向正跪坐一側的上卿虢誥問話道:“誥卿,今寡人燕地收成隻有去年七成,不知當下國人如何議論。”

    燕國上卿虢誥言道:“侯君,收成雖欠,但國人紛紛傳明年將會有大豐收。”

    燕侯姬所事:“這今年收成不佳,何以見得明年就會豐收?”

    上卿虢誥:“臣也困惑為何來此傳言,前日詢問下人才知,原來是有人於燕山一帶的泰戲山上見到了??。”

    燕侯姬所事:“??是何物?是預兆豐收之獸?”

    虢誥撐起身子向燕侯一鞠道:“正是!”

    燕侯姬所事大喜,道:“那這??定是為瑞獸了,寡人要設太保鼎禮祀祥瑞。”

    上卿虢誥突然麵露懼色,驚呼道:“侯君不可!”

    燕侯姬所事問道:“禮祀祥瑞,兆我燕國來年豐收,有何不可?”

    “臣”

    燕侯姬所事:“愛卿但講無妨。”

    上卿虢誥:“臣聽聞那??即是祥獸卻也是凶獸雖確實有預兆來年豐收的瑞兆,但。”

    燕侯姬所事按耐不住:“愛卿快,那凶兆是何?”

    上卿虢誥:“侯君,不聽也罷。隻是傳言而已。”

    燕侯姬所事:“愛卿快!”

    上卿虢誥:“哎,此獸現身之處,亦兆宮中禍亂。”

    燕侯聽虢誥這一,楞了半晌,後猛拍案幾,站了起來,道:“此乃大凶之獸,宮中禍亂,豈有此理,那豈不是要亂我燕國四百年根基。”

    “侯君息怒!”

    燕侯姬所事憤恨的於殿內來回渡了兩圈步子,忽轉而走到虢誥耳邊,心問詢到:“寡人聽聞先祖召公奭,曾於宗周與周公旦,太公望等開國重臣密會成立數個私家,這幾家數百年來一直暗中輔佐王室鏟除凶邪,護衛社稷。此事愛卿可有耳聞?”

    上卿虢誥惶恐的道:“王室之事,老臣實不敢妄加揣測。”

    燕侯姬所事道:“看來愛卿是有耳聞,快與寡人來!”

    上卿虢誥無奈低聲道:“臣確實有耳聞,但此事也不過是幽王崩殂之後,近些年才有的傳聞。而此傳聞,即沒有出到底是有幾家暗中輔佐王室,又沒有人親眼見過誰家與凶獸相搏。臣以為,隻是傳聞罷了。”

    燕侯起身憤怒言道:“若是如此,寡人隻得派兵馬上山將那??抓來烹了。”

    上卿虢誥大驚,道:“侯君,萬萬不可啊,眼下國人正喜於??現身,而忽略今年收成不佳,滿心希望明年大獲豐收。君若派兵捕殺??,這國人勢必動亂啊。恕臣冒昧,那異獸神出鬼沒,就算侯君派兵去了,也不見得能捕獵的到啊。”

    燕侯姬所事聽虢誥這一,恍然道:“愛卿所言甚是。”

    “可寡人豈甘心於被那凶獸禍亂,不知愛卿可有辦法找出傳聞中秘密輔助王室的幾家亦或一家來,也助我驅除凶邪?”

    虢誥思索一番:“這…,臣以為,這傳聞中的幾家既然是暗中輔佐王室,那在鄚陽或洛邑王室之側,親近某位周王或許可以查探一番。”

    燕侯姬所事拍手道:“如此好辦,周王望於鄚陽登基以來,寡人雖表示擁護,但也還未前去朝見,不如愛卿代勞一番,前往鄚陽王城將些貢物獻上,向周王望以示親近,同時也替寡人打探找尋一下,是否有那幾股傳聞中暗除凶邪的密家。”

    上卿虢誥:“臣謹遵君命,今日便前去準備貢物,十日內便可啟程前往。”

    奚珂枕著浮木漂泊上岸時已是第二日上午了。奚珂筋疲力盡,脫下濕漉漉的粗布衣裳,瑟瑟發抖的光著身子坐在岸邊,等待衣服晾幹。

    他望著河水,父母與木車絲毫沒有在它的流淌中留下任何痕跡。現唯有父親留下的三角牛首器物握於手中,是剛剛晾衣時從濕漉漉的衣襟中掉落出來的。

    奚珂握著器物,看著流淌的河水,終還是沒能忍住巨大的悲傷,埋頭哭泣了起來。

    正當奚珂悲傷哭泣之時,一隊人馬逆著河流從岸邊行進了過來。

    隻見這隊人馬共有九人三馬,九人皆是男子,有老有少,年紀最大的已是兩鬢斑白,年少的亦已弱冠。九人身穿黑衣黑袍,頭紮黑巾。隻是有兩位老者的黑袍更顯破舊,而少壯年紀的黑袍則更新更黑一些。

    九位黑衣人無論老少,每人皆背負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木箱,木箱合著箱蓋,不知其中何物。那三匹馬也隻是牽著無人騎乘,其中兩匹馬的馬背左右馱著布袋行囊,應是糧食肉幹,另一匹瘦弱的灰褐老馬則在馬背左右各馱負著一隻無蓋藤筐,內放著鍋碗瓢盆。

    此九人一路閉口不言,靜默的朝奚珂這邊走來。待走得很近時,奚珂才睜著淚眼,看到竟有那多人走了過來。奚珂雖然看到人來,卻也無心理睬無意躲避,隻是悲傷的擦了下眼淚。

    黑衣人一行徑直的從奚珂身邊走過,見了奚珂這個光著身子哭泣的少年也是並不理睬,或許隻當是附近村子的少年,失足掉入河中弄濕了衣服,正害怕的坐在岸邊哭泣。

    待黑衣人一行即將走過奚珂身邊時,行在隊伍中最後的一位老者,不經意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奚珂。

    這一看不要緊,隻見老者手伸出黑袍,一個箭步便到了奚珂身邊,電光火石間便將奚珂手中的三角牛首器物奪了去。

    奚珂原本攥握著那銅器,隻不過是露出了其中的三支尖角,不想隻是露出了這一角就被人給看到了,讓黑衣人瞬間奪了去。不及奚珂反應過來開口。那黑衣老者反倒先了話:“賊,此物你從何拾得?”

    奚珂抬頭看了看眼前這位老者,約莫已近花甲之年,飽經風雨布滿褶皺的臉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睜看著自己。

    奚珂:“我並不是賊,那是父親死前留下予我的,還請您還我。”

    “朔一師父,何事?”此時黑衣隊伍一行聽見動靜已停住了腳步,都看著黑衣老者和奚珂,隊伍中話的壯年男子,正是老者的徒弟莫樁,他看向二人問道。

    叫朔一的黑衣老者向後按了一下手掌,示意無事。後對奚珂繼續道:“原來是這樣,那老朽冒昧的問下令尊離世多久了?他可否告訴你這器物是從何所得?”

    奚珂正不知該如何起時,其餘一行八人都已圍過來立於一旁了。其中一位比朔一還要年長許多的老人,也隻是看了一眼那器物,便驚歎的出:“三尖響矢。”

    “三尖響矢是何物?”“我也從未聽過”兩個年輕的黑衣人聲議論道。

    奚珂看了看三尖響矢的老人,又環視了其餘諸人,道:“這件物品是父親留予我的,祖父當年有不少此物,不過隻剩這最後一件了。父親昨日被山揮殺害了前交予我的此物,此物也便成了我對父親和祖父的紀念物。還請老先生還予我。”著便伸出手去向朔一索要。

    聽完奚珂所講,眾人完全愣住了。兩位老者麵麵相覷,不知該些什。身邊眾人更是聽聞後驚得不知所言。

    還是朔一先開了口向奚珂問道:“你可見到了山揮?”

    奚珂默不作聲,隻是點了點頭。

    過了良久,朔一才慢慢將手中的三尖響矢交予奚珂,並攙扶著奚珂站起身,開口道:“少年請起吧。”

    年輕的黑衣人們見狀,亦紛紛脫去黑袍給光著身子的奚珂圍上。

    “少年如何稱呼?姓氏名字?”朔一待奚珂站起後繼續問道。

    奚珂:“姓奚名珂。”

    朔一聽聞又是一驚,忙問:“奚珂,令父與令祖父是不是會做些木器手藝。”

    “是。”奚珂接過三尖響矢低聲道。

    朔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再問:“令尊是被獄法山的山揮害死的?當時是不是刮起了大風?你可親眼所見那山揮?”

    奚珂點了點頭,強忍著眼淚道:“是刮著大風,那山揮跑到了村,我雙親與全村的人都被山揮用石塊殺害了。我被母親推入河中躲過一劫,漂流了一日至此方才上岸。”罷,奚珂又留下了眼淚。

    一行人聽聞後皆驚歎山揮下山襲人,又轉而感歎奚珂遭遇可憐。

    眾人紛紛向奚珂問起山揮外觀相貌,卻被朔一止住。

    朔一吩咐弟子莫樁取了粟米幹糧給奚珂吃,自己正要繼續向奚珂繼續問詢。奚珂卻先開了口:“請問你們是何人?認得我家器物,還予我幹糧吃。”

    朔一怔,鄭重道:“我們本應是一家人。”

    眾人聽朔一這一,皆望著他。最年長的一位老者開口道:“看來朔一你是要…。”

    朔一對老者點了點頭。

    老人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朔一:“奚珂,你應該並無其他家人了吧。”

    奚珂吃了幾口幹糧,看著朔一道:“你怎會知道?我確實並無其他家人了。你剛剛為何我們是一家人?”

    朔一扶了扶奚珂的頭道:“你即已無其他家人,那可願意跟我們走?”

    奚珂:“你還沒為何剛剛你我們是一家人,而現在又要我跟你們走,我實在不知你們這是何意。若是吃了你們的幹糧便要跟你們走,我還是不吃了。”

    朔一道:“好,你且聽我予你來。剛剛你是不是問我如何認得這器物?我來告訴你,因為你手中所握的三尖響矢本就是我們家的器物。至於這器物。剛剛你也過了,你祖父以前是有很多這種器物的,並且他本人也會木器手藝,想必他也會精湛的弩射之技。這些事實都表明你的祖父便是約四十五年我們家派遣到此地的哨守。那時候派出的每位哨守都是射技精湛的弩手,這三尖響矢,正是哨守用以禦獸和發信號的弩箭箭頭。你看那三尖響矢是不是有兩個如牛眼一樣的孔,弩箭射出,風從牛眼孔而入,穿過牛首,發出刺耳響亮的哨聲,那哨聲便能驅嚇凶獸,亦能向其他哨守發出信號。”

    奚珂看了看手中的三尖響矢,用手指夾著三尖響矢揮臂模仿了一下箭頭的飛行,確實如朔一所一樣,有風進入兩孔後便會有哨聲發出。

    奚珂:“此物果真如你所一樣,我相信你所的話了。或許祖父真是從中原而來,不然不會全村隻有我一家有姓。可是即便你們認得祖父的器物,我還是不能跟你們走。”

    朔一:“那是為何?你即村子遭難,在這荒草原野上,你獨自一人是挨不過幾日的。而這附近也沒有其他村莊。”

    奚珂:“我並不是怕死。”

    朔一:“難道是要給父母報仇?”

    奚珂含著眼淚搖了搖頭:“山揮我殺不了。”

    朔一:“那…?”

    “我要回到村子,給父母立個碑。讓考妣靈魂得以安息。”這句話時,奚珂止住了即將落下的眼淚,堅定的看著朔一。

    朔一和眾人被奚珂的堅強和孝心感染。

    朔一點點頭道:“好,如此這樣吧,我們也恰往獄法山一帶行去,你與我們同行,我們也幫你給令父母立碑。”

    奚珂看了看朔一,又看了看眾人。眾人皆向奚珂點頭示意。

    奚珂含淚噗通跪了下來,向眾人叩了一首。道:“感謝諸位長輩立碑之恩,救命之恩。我奚珂願意跟你們做牛做馬。”

    朔一將奚珂扶起,道:“令祖父是我們家人,從今往後你也是我們家人了,做什牛馬。從今往後你叫我朔一師父。其他幾位師父和師兄我路上再給你逐一介紹吧。”

    奚珂喊了聲師父,鄭重的向朔一叩了三拜。

    莫樁此時對朔一道:“恭喜師父又收了徒弟,我也多了位師弟。”

    其他眾人皆向朔一賀了一番。

    朔一:“徒兒起身吧。我們家向來不主張繁縟禮節。”

    奚珂起身後問道:“師父,我們家叫什?”

    朔一:“墨家。”

    算上奚珂,墨家一行十人,沿著懷河岸向獄法山方向走去。奚珂坐在那匹馱著藤筐的老馬上疲累的睡著了。直到中午時分方才被顛簸的馬背驚醒。奚珂睜眼醒來看到師父正給自己牽著馬,趕緊道:“師父,不勞您來牽馬,我這就下馬。”奚珂著就要下馬。

    朔一伸手按了按奚珂,道:“奚珂,你在河中浸泡太久,且坐在馬上再多歇息會兒吧。”不等奚珂開口,朔一道:“你們村子是在獄法山腳下吧?叫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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