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窮棒子翻身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黃阿木 本章:第四章 窮棒子翻身

    8月1日,洪水生洪海濤呆坐在草帽頂子的一棵大樹下,聽著遠處隱隱的槍炮聲,他們走得匆忙,吃的就帶了一個大餅,隻覺又累又餓。逃到山上,今年這已是第三次,這一次,槍炮聲尤為激烈,一直持續到過晌。太陽逐漸西斜,一些人打算在山上過夜,一些人著急要下山看看,槍聲終於消停,洪海濤用眼神詢問著父親,他急切想下山看看山田秀子生沒生,還有曹三炮有沒有事?從去年11月開始,他就住到了曹三炮屋,山田秀子這個嬸子和他很合得來,他去郎先生那借過來的書,山田秀子也看,有一次,7月份的時候,他跟郎如月、郎如山漏了嘴,郎師母還專門來東屯,看望了山田秀子。

    那一次的看望是這樣的,郎師母把郎如月郎如山都帶上了,洪海濤自覺闖了禍,不過山田秀子並沒責怪他的意思,山田秀子笑容滿麵地接待了個客人,有茶,還買了糕點,郎師母、郎如月都穿著藍色布旗袍,山田秀子大大誇讚了一番,後來洪海濤帶郎如山去院中逗狗喂馬,兩人很熱鬧,郎如月也出來了,玩著玩著,洪海濤問:下半年還開學不?郎如月瞅了他一眼,答:不知道,還在打仗呢。郎師母走之前還去了水生家,看了看洪海月。

    洪海濤正想到這,洪水生起身了,和張老太、張寡婦、葛二娘、葛刺梅、吳浪子等人一起,往東屯走,大夥走得心翼翼,將黑到了村口,村口有八路警戒,盤問了幾句,放他們進去了。兩人直接去了曹三炮家,洪海濤在院子叫道:嬸,嬸,你咋樣了?應聲出來的是海月,抱著個嬰孩給他們看,這嬰兒鼻子端正,膚色白皙,睡得正香,二人懸著的心落地了,疲勞一掃而空,高興得不知什好。洪水生問:“丫頭還是子?”海月笑著:“是個千金。”洪水生笑道:“好,好,起了個啥名?”海月答:“曹田秀,這閨女長得俊,跟娘一個樣。”海濤把孩子接到手,左看右看,看個沒完。洪水生悄悄問:“你曹叔呢?”海月答:“早走了。”洪水生又對海濤:“海濤,幫你姐照看孩子,我回家瞅瞅。”海濤答應著,洪水生就回家了,回到家,發現洪海霞、王大來帶著三孩子在院子,一問海霞,王駝子的雜貨鋪給炮彈打中了,起火了,連著左鄰右舍全燒光了,王駝子回屯住去了,自己和孩子就來了這,也想看看父親和兄妹有沒有事。海霞,張黑子、李華堂的人死得到處都是,沒人給收屍,鎮上亂得很,好可怕。又問,海月海濤在哪?水生把情況一,海霞又帶孩子去曹三炮家看望了一番,完全黑下來,一家人才鬧哄哄地將就睡下了。洪水生還去兄弟崔大力窩棚看了看,一家人都沒事。

    八路第三次占據雕翎,到11月份,沒有一絲走的意思,還派了不少人來,各個屯子收槍,蔡金榮領人抄了於萬仁的家,抄不出啥東西,把張五爺家又抄了一遍,沒抄曹三炮,王九成的媳婦把那的事了一通,不關曹三炮的事。杜劍武帶著洪海濤去學耍,學有兵站崗,麵有人唱歌,杜劍武正探頭探腦的,一個關的兵問:你們幹嘛的?杜劍武倒不慌張,:我們是這學的,看看。這時出來一個沒穿軍服的青年人,看起來不到二十,對他們笑了笑,問:哪個屯的?青年的是本地話,杜劍武答:東屯的。青年人眉毛一豎,:東屯的,你倆都叫啥?杜劍武答道:我叫杜劍武,他叫洪海濤。青年人又問:東屯有個糧戶杜二爺,是你啥人?杜劍武一驚,問:咋了?青年人笑笑:沒事,問問。杜劍武沒再話,帶著洪海濤跑遠了。洪海濤邊跑邊問:劍武,咋不告訴他,是你爸。杜劍武氣喘籲籲答道:八路,不是好人。

    過兩,在東屯,洪海濤又見到那個不穿軍服的青年人,和一個歲數稍大的青年人,還有五六個兵一起來的。他們從馬車上下來,住到原滿洲國警察隊房子。杜二爺的大兒子第一個去拜訪,沒呆多久,灰頭灰臉地出去了,據,八路讓杜二爺交槍,杜鐵武槍在前些收槍時就交完了交過了,八路再想想,想想哪有遺漏的。據,那些人是八路的工作隊,一個正隊長,一個副隊長,杜二爺二兒子是八路,他們不知道嗎?工作隊安頓下來之後,就分頭在屯竄,竄了有半來月,有一,洪海濤去二叔崔大力的窩棚時,又意外地碰到了那兩個青年人,正和胡老四、崔大力聊著,年輕點的見到洪海濤,想了想,:洪海濤,是吧?洪海濤驚訝地點點頭。崔大力:這我侄子,你們見過?年輕點的笑了笑,問:他爸叫啥?有多少地?幾間房?崔大力答:叫洪水生,有半坰地,間草房。青年人哦了一聲,不再問。

    等洪海濤害臊跑了出去,稍大的青年人看著崔大力,問:“剛才的事,咋樣?”這是一個關人,聽口音是山東的。

    崔大力恭敬答道:“張隊長看得起咱,咱沒的。”

    稍大的青年人點點頭,:“好,胡老四當隊長,你當副隊長,把東屯的民兵隊建起來。”

    崔大力想了一會,又問:“有槍不?”

    張隊長答:“槍,有,杜老二,張老五,找屯有槍的,起到槍,就發給你們。”

    崔大力:“話是這樣,先發把槍,壯壯膽。”

    胡老四笑起來,:“謝文東,砍頭了,張黑子,車理衍、於瘸子逮住了,咱們往杜老二院一站,他敢咋樣!還不乖乖繳槍。”

    崔大力:“他要槍都繳了呢?”

    胡老四:“這老狐狸,我看不止這些槍。”

    崔大力:“他二兒子杜玉武不是八路嗎?”

    張隊長:“兒子是兒子,老子是老子,杜老二是東屯最大的地主,還是屯長,扳倒他,工作就好做了。”

    崔大力想了想,:“我想起來了,他從曹三炮手上買過兩支三八大蓋,沒交。”

    胡老四站起來,問:“你能肯定?”

    崔大力:“能肯定。”

    張隊長也站起來,:“就從這作突破口,清算到底,讓杜老二把槍交出來。曹三炮、於萬仁是中央胡子,你倆注意,咱東屯的工作重心,除了杜老二,張老五,還有曹三炮、於萬仁。你倆再尋摸尋摸,咱東屯,還有哪些人能進民兵隊?”

    兩人點點頭,崔大力疑心重,心想,胡老四彎彎腸多,胡老四當隊長,弄自己當副隊長,是不是看自己好拿。自己有個兄弟洪水生,而洪水生和曹三炮還結拜過兄弟,這個事屯都知道,隱瞞不住的。於是崔大力就:“張隊長,武副隊長,我個事,我兄弟洪水生是個苦命本分人,四口人,半坰地,以前和曹三炮磕過頭,那曉得曹三炮後來當了中央胡子。象洪水生這種,能進民兵隊不?”

    年輕點的,也就是武副隊長笑笑:“沒事,磕頭拜把子,是封建那一套,我們不講的,隻要本人積極,就行。”

    張隊長想了想,也:“積極分子,都可以進民兵隊,可以讓洪水生喊曹三炮下山,曹三炮的媳婦也要做做工作,胡子家屬都可以上山喊話,下山不殺,帶槍下山有獎。”

    四人商議完畢,張隊長、武副隊長先回警察所,胡老四、崔大力一起去找人,路上崔大力問:“老四,這張隊長、武副隊長,看歲數都不大?”胡老四答:“是不大,張隊長是部隊的,武隊長還是個學生,東北大學的學生,大名叫武乘風,啥乘風破浪的乘風。”崔大力點點頭,沒再話。兩人一口氣找了許傻子、徐大個等人,都是吃勞金的,民兵隊初具規模,洪水生沒找,胡老四,看張隊長的意思,得有表現,等洪水生有表現了,再拉他進來不遲。張隊長、武乘風剛到警察所,就接到喜訊,李華堂被抓又死了,還有,15號,雕翎要開公判大會,公判張黑子、車理衍、於廷洲、於廷濱等人。這一批下鄉學生中,武乘風歲數最,歲數大的一些,分到了前雕翎工作隊,黑背工作隊、或者三道通工作隊,那鬥爭更複雜,工作團團長過:整個雕翎,都是個胡子窩。雖然來這些,時不時聽見槍聲,武乘風還沒正麵看見一個胡子。

    而四個月前,他還是齊齊哈爾市的中學生,恰逢東北大學來招生,東北大學是八路辦的,老毛子撤後,八路把齊齊哈爾的中央軍打跑了,如果他還想接著讀書,能去的,隻有東北大學了,他的父母是商販,對現在的形勢還不如他清楚,隻認為上大學是深造。於是他參加了考試,筆試和口試,通過了,他的一些同學,也通過了。8月底,他們集體乘火車到了哈爾濱,因鐵路橋斷了幾個,又坐船到了佳木斯,從此進入軍事化管理,聽報告、聽課,政治思想教育,三個月,他脫胎換骨,成了一個新人,一個戰士。給他講課的,印象深的是蕭軍,他看過蕭軍的,接著他報名參加土改工作隊,歡送會後,他和同學們乘悶罐車從佳木斯到倭肯,後乘馬車走了一,才經雙河、黑背到了雕翎,先期到達的有軍區政治部副主任張如屏帶領的土改工作團,還有水華帶領的魯藝文工團。真正的戰鬥開始了,訪貧問苦,清匪反霸,剛開始東屯的貧雇農還在觀望,工作不好做,隨著謝文東、張黑子相繼被抓,胡老四被他發掘出來了,胡老四二十四五了,還沒媳婦,個子大,看起來憨憨的,卻很有主意,除了有點好賭,別的毛病沒有,據於萬仁曾邀他當中央胡子,他沒有去。

    武乘風問胡老四:你給杜老二抗了幾年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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