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_816王隻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抖，她難以相信，對待外人那般謹慎心，最終幾乎害得自己失去了這個孩子的卻是自己的母親。

    王夫人也知道自己鑄下了大錯，麵如死灰，不敢言語。

    姁兒看著王，又看看自己的母親，一時間不知道幫哪個好，良久長歎一聲：“母親這件事情做得實在愚蠢，若是姐姐今日有個三長兩短，怎對皇上交待？”。

    王渾身脫了力，也不看母親，隻對著鄧銘庭輕輕道：“如今勞煩太醫，替我開幾劑活血祛毒的方子好好調養。”。

    鄧銘庭點一點頭，勸慰道：“娘娘放心，雖然此毒來勢凶猛，隻是娘娘素日體質還好，也沒有什大礙，好生調養著就是了。”。

    王勉強點一點頭，聲音微弱：“青寒，去送一送鄧太醫，回頭將方子拿回來。”。

    青寒麵色微微一紅，鄧銘庭也有些不好意思：“微臣自己走就是，回頭遣人將方子送過來，哪敢勞煩娘娘的人呢？”。

    王雖然還是不大痛快，聞言也有一抹淡淡的笑意：“罷了，你何必和我隱瞞呢？去罷，也是給你們倆難得見麵的機會。”。

    那鄧銘庭見王知曉了他與青寒的事，麵色更是通紅。

    他素日老成穩重，此番情怯倒是有幾分弱冠之年應有的氣度。

    眼見得兩人走遠了，王才慢慢將眼光收回來，定在母親身上。

    王夫人局促不安，隻是礙於自己是王的母親，因此也不願意顯露出惶恐來，隻是一味道：“我也是為了你好，總不能一胎胎都是女兒，來日還有什活路呢？這方子也是我花了大力氣尋來的，怎會沒有效果……”。

    王越聽越心涼，最後不等母親完，便輕輕打斷了她，對著垂頭站在一旁的容芷道：“今色也還早，宮中車馬可都還在？“。

    容芷揣摩出幾分她的意思，難免有些驚訝：“娘娘的意思是讓老夫人…“。

    王點一點頭，也不去看母親惱怒的神色：“我累得很，這幾日身子也不痛快了，沒有那許多工夫招待母親。母親請回吧。“。

    王夫人猶自掙紮：“你好生養著也不要緊，我去姁兒那住著就是，隔幾日再來看你。“。

    王隻覺得厭煩，前幾日的一點溫情被洗得幹幹淨淨，隻是合上眼睛，似笑非笑道：“母親以為這是哪？你想住哪個宮殿就住哪個宮殿？今日你和姁兒出去逛已經是大大違了例。姁兒並未得到皇上口諭可以傳召家人來陪伴，縱使我和她一母同胞又如何？母親難不成還想在宮中呆下去？今日的事情往大了就是謀害妃嬪皇嗣，母親自己掂量著看。“。

    王夫人見她語氣決絕，毫無轉圜之地，心知此事已成定局，唯有長歎一聲：“這許久不見，兒你倒是越發心冷了。若是此事你我皆不張揚，怎會有人知道？“。

    王慢慢睜開眼睛，對著母親微微一笑：“母親一句話得不錯，兒是越發心冷了，隻是母親自己也該想一想，這冰水是誰給我澆上去的呢？“。

    罷她不願意和王夫人多費口舌，隻對著容芷道：“還愣著做什？去給老夫人收拾東西，即刻就走。“。

    姁兒在一旁看著不敢話，隻是靜默不言，王夫人見姁兒也沒有出口挽留自己，隻得長歎一聲，似笑非哭：“是我養的一對好女兒，巴不得早日擺脫自己的親生母親。”。

    容芷見她的不堪，唯恐她惹王生氣，隻得半拖半勸：“娘娘今日身子心情俱不痛快，老夫人也該體諒些才是，改日再來吧。”。

    王冷冷一笑：“容芷你跟我這樣久還學不會怎樣話？這是皇宮你以為是午門菜市，來日我倒要看看，我不開口喊她過來誰敢讓她進皇宮？”。

    容芷知道她必定是氣急了，一時也不敢話，隻得拉著王夫人出了飛羽殿。

    姁兒見兩人走遠了，才伸手替王掖一掖被角，柔聲道：“姐姐不要生氣了罷，生氣究竟是對胎兒不好，這也是服侍我的老宮女的呢。”。

    王聲音苦澀：“我哪是生氣，不過是寒心罷了。她是我的親生母親，竟為了一個不知性別的胎兒而花這樣多的心思……”。

    姁兒沉默半晌，也不知如何勸，隻得幽幽道一句：“到底母親心是不壞的，姐姐來日冷靜下來再仔細想想就是了。親生母女哪有什隔夜仇呢？譬如將來煙雨長大了，和姐姐心思偶爾相違背，姐姐也要和她置氣？”。

    王冷冷盯著她，道：“你不是不知道，我和煙雨是不一樣的。”。

    姁兒垂著眼睛，許久才長長歎一口氣：“姐姐得不錯，的確是不一樣的。”。

    姁兒走後，王便輕輕倚靠在床背上休息。隔了片刻，便感覺有人掀開簾子進來了，她知道那是容芷，因此連眼睛也懶得睜開。

    隻是淡淡道一句：“都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