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月前·舊事
談心仍在繼續。
“菊草因為不喜歡戰鬥，始終獨自一個。它大概是希望有個人可以一起旅行的。”我對軟綿綿的植草類並沒有什突出喜歡，隻是因為那是陪過我的一隻才顯得那特殊。
“嗯？”女醫師愣了一下。
“然後有一，它遇見了一個自己很喜歡的馴獸師。它很喜歡很喜歡他，想要和他一起。”
“後來呢？他有沒有帶它走？”作為一個合格的聽眾，她問道。
“沒有。馴獸師不需要不能戰鬥的口袋妖怪。”
女子沉默起來，或許是不知道該些什好。
“菊葉拜托我帶它去見訓練師。因為意外事故，它為了救他受到了致命的傷害。他卻沒有為了它留下來。不過別人本來就對它沒有責任的。”
事情當然不可能這簡單，隻是敘述起來太過麻煩，被我簡單幾句輕描淡寫的帶過了。
“後來，我問菊葉草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當然那個時候它已經是想走都走不了了。但是，總算是個慰藉。
“一直到死，它都沒有答應。”我揚起嘴角朝她笑了下，“很丟人啊，有史以來第一次。”
概念獸孤零零死去了，就如同當初不被理解，孤獨的活著一樣。
孤獨都是相似的。
“收服的失敗使我很沮喪。所以我不想做馴獸師了。”
女子側過身來擁抱我，體溫並不能讓人覺得溫暖。我閉上眼睛撇了撇嘴角。
“忘了最後的一點。剛剛的故事是我騙你的。”
推開女醫師的身體，我站起來跺了跺久坐後有些發麻的雙腿，“時間不早，我回去了。”
“這急著回去幹嘛呢？”她問，“今的隊內會議讓你很不開心嗎。”
“……”我沉默著。
是沒錯，索羅伊授意我拉攏性情大變的赤也，可是我不願意。這件事又隻有我能做，隻有我該做，就算是索羅伊也不能更不敢再牽扯上第三個人。之所以為什暫時不提，我們先來解釋下剛才被略過的問題。
方才過，我和索羅伊不合。
不光是性格原因，更多是因為社團內部派係紛爭。盛利的老師是水艦隊上一屆的核心，如今已經退出社團。盛利支持老大青木，失望後轉向聯盟，我生來是他的女兒，自然也該支持聯盟或青木。
而索羅伊已隱隱要成為水艦隊的無冕之王。
但盛利意外的是個鴿派，他一向不喜歡我和索羅伊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也不理解為什這樣我還要替她工作。
我該怎告訴他，告訴他我和索羅伊來自同一個地方，是同一種人，彼此的糾葛是根本無法逃開的嗎？
盛利想讓我成為馴獸師，繼承他道館館主的職位，有了聯盟的庇護，哪怕以後他不在了，索羅伊也不會輕易對我動手。
這些我都懂，父愛嘛，不論哪個世界都如山一般。
如山一般沉重，如山一般難撼，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止息”是他的女兒，他的骨肉，隻可惜從一開始，這個孩子便不單單是“止息”了。
況且，我不想和聯盟扯上丁點關係。
我寧可和索羅伊這種瘋子拚個你死我活，也不想攙和聯盟那一潭沉澱了幾百年的黑水爛泥勾心鬥角。
到底盛利還是個單純的武士。
太單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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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年前·白銀
我和赤也還是在紛亂動蕩的逃亡中走散了。
關於這次兩個少年人引發的神幡聯盟總部動亂，沒有流出任何消息。
市民們不知道赤也的失蹤，他的故鄉那邊也沒有任何動靜，赤也唯一的家人未對兒子常年不歸有什意見，也沒逼上聯盟如何如何討法。唯一值得一提的大概是赤也的發蓮見暫時代替了他成為代冠軍。
我和赤也沒再聯係，也沒有收到他的消息，但我知道他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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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葉的屍體被埋葬在白荒漠一個研究所的後山上。土堆邊開滿了白色的花，像極了故鄉的梔子，卻沒有一丁點的香味。
我折了一朵插到發髻上，手指輕壓花瓣，對著它低聲道：“我送他下來陪你。”
少年原本在淨土山，卻在一前來到這個地方，仿佛早知道我要來一般。
他在土堆旁放了朵枯萎的幹花。
“你是怎知道我來了？”
“山人自有妙計。”他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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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卻是如此平靜的事情。
我隨他上山住了幾日。
“……聯盟不知道你在這嗎？”
“當然知道，但是他們來不了。”
我也不想問為什，那都不是我在意的事了，我在意的，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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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個月前·淡黑
三年前我欠索羅伊的人情一直沒還，如今她終於來討了。和聯盟作對並替大鬧一場的我收拾爛攤子，實在是很費心費錢費力的事。
索羅伊盯上了一個名叫漁木的中年男子，他住在白荒漠，淨土山腳下，世代如此，氣候再惡劣都沒有移居的意思。
“這件事交給巴尼亞和巴圖爾去調查，你……”她敲擊桌麵的指節停下來，把一把長刀推過來，這和漁木那把從不離身的刀長得一模一樣，連鞘身上的傷口都沒差，一看就是個高仿品。
“幫我做另一件事。”她坐在桌前，抬頭看我。
“不遠萬過去隻為了給對方看看刀，這太無厘頭了。”
而且我也不信我要做的事這單純，索羅伊雖然行事誇張，但每一步都不單純。
“你一定覺得我在利用你。”索羅伊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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