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重複一段旋律直到高潮，像不像人生？”

    “救她……”

    好像在下雨。

    “真正的悲苦是誰都救不了的。”

    “求你……”

    是誰在話？

    “我不行，你行。”

    “我做不到，我……”

    聽不清。但雨太大了，雨聲還有什東西在鳴叫，像打雷一般。

    “你可以，隻有你可以，你是……”

    呼吸很急促，好像要醒了。

    快！是什？要醒了！快出來！

    ·

    “是……”

    崩塌了，是個很大的東西，從高處掉了下來，轟得一聲，大地都在顫抖。接著是浪湧，海水腥鹹的味道撲麵而來，耳朵灌滿了咕嚕嚕的悶響。

    “百歸，百歸！”

    還有熟悉的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

    “醒醒！”

    ·

    “啊！！”

    百歸大叫著醒來，驚走了隻停在一邊的水鳥。

    “做噩夢了？”

    止息抓著他的手，姿勢僵在半空。

    百歸呆呆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他抽回手，將視線落到遠處，仿佛還沒緩過神。

    百歸和止息坐在碼頭的集裝箱頂上，暖紅色的落日餘輝灑滿海麵，像是鋪滿地的金箔片。水鳥在遠處鳴叫盤旋，漁民船工的吆喝隨風傳來。

    一切都很平靜，不像夢那樣。

    百歸捂住臉，用力抹了一把。

    “你沒事吧？”

    “沒事。”

    “夢見什了？”止息皺著眉。

    “沒什。”百歸偏過身去抱住止息，“讓我抱會。”

    這招果然很管用，止息不再問了，隻是靜靜回抱住，任由他把臉埋進頸窩磨蹭著。

    百歸也不記得自己夢到什了，那個夢本來就支離破碎，像應用蒙太奇鏡頭太多的超意識流文藝電影。

    夢中畫麵昏黑，搖晃厲害。周圍淒風苦雨，崩地裂，海浪席卷而來。

    雨下的很大，把鏡頭給糊了，百歸也看不清四周發生了什，好像有人，又好像沒人，但沒人怎會聽到話的聲音？

    “你蹭夠了沒，好癢的。”止息拍拍他的背。

    百歸感受著胸口傳來的少女的體溫，抱她的手越發用力。

    “你……”止息哭笑不得，“有點出息啊，隻是個夢而已”。

    百歸總算覺得不好意思了，蔫蔫的鬆開手。

    “夢見我不見了？”止息看著他。

    “嗯……”妖怪啊！她是覺嗎！？怎這都能猜到！

    “安啦，不會的。”她拍拍百歸的手背，百歸反握住，牽到唇邊輕輕親吻。

    “我發現你這人悶的時候一本正經，不悶了還真有點讓人害羞。”止息咳了聲。

    “你害羞不是因為我怎樣。”百歸臉上重新笑嘻嘻的，“而是因為你喜歡我。”

    止息抽回手拍了他後腦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