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6-08-10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芒鞋女 本章:73|06-08-10

    沈聰臉上閃過異樣,邱豔兀自想著事兒,沒留意,一路沉默回到杏山村,卻看杏樹下坐著兩個熟悉的人,翹著二郎腿,靠坐在樹下,邱豔頓了頓,邊上沈聰抬起頭,麵無表情,無波無瀾。

    刀疤和韓城抬起頭,眼帶笑,蹭的聲爬了起來,拍了下自己身上的灰,大著嗓門道,“聰子回來了,家沒人,我和城子隻得在這兒等你。”轉而看向沈聰身側的邱豔,揚了揚嘴角,“嫂子……怎不見阿諾妹子?”

    邱豔胸口一顫,她和沈聰回青禾村,沈芸諾並未跟著,擔心阿諾出事兒,她麵露驚恐,沈聰抓著她,安撫道,“阿諾該是去山挖野菜了,別擔心。”

    那件事情後,沈芸諾性子愈發安靜,平日和邱豔不完的話,如今在家更多的是沉默,會輕輕抿嘴笑,可開口的時候少了很多,邱豔覺著沈聰也察覺到了,並沒揭穿,之前怎過日子,現在還怎過。

    邱豔穩了穩心神,落後一步走在後邊,細細聽著刀疤和沈聰的對話。

    “賭場事情多,最近,衛洪又漲了工錢,有意拉攏我們這邊的人,聰子,那日去鎮上你到底和木老爺了什?”出事後第二,沈聰找木老爺了什他無從得知,之後,場子的事兒大大全交給他,自己什性子自己再清楚不過,空有身蠻力,想要領著兄弟們守著順義賭場,能力不足。

    邱豔聽著這話,耳朵動了動,不動聲色的低頭看腳下的路,以免沈聰留意。

    “城子你想離開賭場了,聰子,你給句準話,是不是這樣子的。”刀疤是個急性子,這幾日,鎮上有幾家鋪子的掌櫃鬧得厲害,他抽不開身,還得領著兄弟們到處收賬,心憋著問題,也沒空問沈聰。

    昨日,早早的將賭場的事兒交代下去,就帶著韓城來這邊了,沈聰真要離開賭場,往後的日子可怎過?

    沈聰並未回答,而是瞅了眼走在前邊的韓城,刀疤心急,停下來,拉著沈聰胳膊,聲音急切,“如果因為張三帶著人來家鬧你心不解恨,明我帶人將張家和衛家全捆到你跟前任由你收拾,這多年,你可不能拋下場子的兄弟。”

    “我再想想。”

    聽了這話,邱豔心思一動,也就,沈聰有離開賭場的心思,不過沒想清楚,她始終不認為待在賭場是長久之計,年輕時得罪太多人,往後年紀大了,日子不好過,況且,家沒有田地,拿什養活自己都不好,離開賭場,掙錢買兩畝田,往後遇事也有個依襯。

    刀疤神色僵住,聲音微微拔高,“你真準備離開賭場了?為什?”他心中,沈聰不怕地不怕,從來不會妥協,韓城觀察著沈聰神色,適時拉了拉刀疤,移開了話,“不知阿諾妹子回來沒,口渴了,我們快些走吧。”

    他心思敏感,連著三日不見沈聰人影,就察覺到事情不對了,沈聰離開賭場的原因,他大致明白,沈聰素來恩怨分明,阿諾妹子受了驚嚇,張三和衛洪兩人都別想撇清了去,而木老爺那兒,和溫老爺稱兄道弟,護著衛洪,沈聰該是心灰意冷了才離開的。

    刀疤好幾次欲言又止,終究沒再追著不放,院子門開著,邱豔大步走上前,看沈芸諾蹲在雞籠旁邊,舀了水洗雞籠,她心的石頭這才落地,上前幫沈芸諾,“阿諾,怎想著這會兒洗雞籠了?”

    沈芸諾扭過頭,臉上緩緩綻放出抹笑,含蓄而溫婉,聲道,“在家無事可做,找點事情做,嫂子怎這快就回了?”

    “沒多大的事兒。”邱豔將青禾村的事兒言簡意賅了遍,她不沈芸諾也不會問,然而,她記著,蓮花在得時候,起村子發生的事兒,沈芸諾聽得津津有味,“我大伯往後真要當了村長,我爹在村也不用怕事了。”

    邱柱對下邊幾個兄弟算不上照顧,可出了事兒,他也會挺身而出,邱柱當正,於她們邱家來,是莫大的好事兒,不過想著背後有王旭,邱豔心總不太踏實,“珠花娘被人打了,往後她可不敢在村囂張了,珠花倒是個有腦子的,次次回去都能遇著她,她娘出了事兒,她倒是不來了。”

    她問過沈聰上次和珠花躲在竹林後什,沈聰回答的簡單,珠花想拿條件交換衛洪的把柄,依著珠花不要臉的性子絕不是什好事兒,然而親口聽沈聰了,她氣不打一處來,恨不能刮珠花一層皮下來,盯著沈芸諾好奇的雙眸,她心思動了動,聲音略顯嬌羞,“珠花勾引你哥上回你也瞧見了,我琢磨著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後還得鬧,你可得和我一夥。”

    走廊上,欲進屋的刀疤和韓城聽著這話,爽朗大笑,刀疤道,“嫂子,那珠花其貌不揚,哪能和你比,放心吧,聰子哪怕是眼睛瞎了也瞧不上那種女人。”

    灶房,拎著水壺出來的沈聰不置可否,挑了挑眉,耐人尋味的看向邱豔,不明白她為何又提起珠花,不過,他黑如點漆的眸子閃了閃,珠花水性楊花耐不住寂寞,於他來倒是件好事。

    是人總有軟肋,之前他光明正大和衛洪較量,他既然玩陰的,他奉陪到底。

    邱豔臉色一紅,低頭笑了笑,眉眼盈盈的看向沈芸諾,“你可得幫我。”

    “好。”沈芸諾展顏一笑,笑容幹淨純粹,邱豔又了些村的趣事,沈芸諾聽得認真,邱豔興致勃勃,平日蓮花和她了不少,這會兒全派上用場,不過,臉上的笑漸漸淡了下來,“也不知蓮花怎樣了。”

    她一年四季,去得最遠的地方便是清水鎮了,蓮花卻去南邊,那遠的地兒,不習慣也沒法子。

    沈芸諾挪開桶,拿著掃帚輕輕一掃,涼席上的髒東西立即少了許多,露出涼席原本的顏色,邱豔歎氣,沈芸諾日子過得精細,莊戶人家,甚少有人連雞籠都要鋪層涼席的,不得不,這樣確實好清掃得多。

    屋,刀疤咕嚕咕嚕灌了兩碗水,情緒有些激動,“聰子,咱都多少年了,你不在,我在賭場也沒意思,木老爺讓我管賭場,我哪有這個本事兒,這個月,清水鎮大半的鋪子都靠向順風賭場那邊了,你再離開,支撐不了半年,賭場就可以關門了。”

    沈聰半垂著眼瞼,語氣篤定,“不會的,木老爺既然把賭場交給你,自然是相信你,你別妄自菲薄,凡事聽聽城子的,不出差錯就成。”

    聞言,刀疤愁苦著臉,果然沈聰不想留在賭場了,看向邊上悶聲不吭的韓城,踢腿踹他一腳,“你不是有話和聰子嘛,裝啞巴做什?”

    韓城受了一腳,竟也不覺得疼,臉上也不曾有不快,抬眸,狹長的眸子盯著波瀾不驚的沈聰,試探道,“聰哥心思通透,當日的事兒處處透著詭異,想必聰哥也有所懷疑了吧。”

    事後他去屋子瞧過,屋子在拐角,從後門出去,不可能會被院子外一群人發現,李杉身形算不上他們當中塊頭大的,領著沈芸諾悄無聲息離開絕對沒有問題的,從院子外繞到屋後,不算遠可也足夠李杉他們藏起來了,李杉卻強拽著沈芸諾跑,結果被張三的人抓住,沈聰讓李杉守著沈芸諾就是擔心出事兒,沒想著李杉反而拖累了沈芸諾,沈聰心底不可能沒有懷疑。

    “杉子為人實誠,我相信他。”沈聰盯著韓城,和他同甘共苦的人,他不會懷疑,被李杉打傷的人傷了骨頭,一輩子都是瘸子,看得出來,李杉是真的下了狠手。

    韓城蹙眉,“聰哥,那為何……”

    “和這件事兒沒有關係,是我想通了,城子你心細如發,刀疤性子急躁,你勸著些。”

    刀疤急了,“到底因為何事,你要離開賭場,你倒是啊,一大幫子兄弟等著你回去呢。”

    沈聰抿了抿唇,臉上閃過滿足的笑意,“刀疤,這世上有一件你得不到的事兒,還記得嗎?”

    刀疤不明白他為何問起這個,認真點了點頭,那是他娘死的時候他的話,這輩子他永遠得不到他娘的原諒了,他娘生前他東奔西跑,他娘死後,陰陽相隔,子欲養而親不在。

    是遺憾也是解脫,至少,他娘用不著為他提心吊膽,惶惶不安,他心對他娘始終存著愧疚,臨死了,他娘讓他找個姑娘成親他都未曾鬆口應下。

    “知道嗎?我也有這輩子得不到的東西。”沈聰的視線落在陳舊的門上,臉上的神色有些淡了,“我娘在我和阿諾很的時候就死了,我爹陰狠毒辣,終其一生,都感受不到親人的關懷。”

    刀疤一臉迷茫,卻看韓城臉上神情變了,他隨口道,“你不是還有阿諾妹子陪著嗎?”

    韓城抬頭,想阻止刀疤已來不及,他大致明白沈聰接下來要的話是什,他和刀疤此行,怕是讓沈聰愈發堅定了離開賭場的信念。

    “是啊,我還有阿諾,所以,我不能讓她連唯一親人的關懷都感受不到。”沈聰目光沉寂,臉色陰鬱,刀疤換了換姿勢,不解他話的意思,欲再問,卻看韓城使勁給他打眼色,他頓了頓,不得已,收回了即將出口的話。

    直到離開沈家,刀疤都沒反應過來,短短幾日,沈聰怎性子大變了樣,責怪韓城攔著不讓他,抱怨道,“這下好了,聰子離開賭場,下邊一幫人聽到,不知亂成什樣子,你怎就不幫忙勸勸?平日你嘴皮子不是厲害的嗎,今咋跟啞巴了似的。”

    韓城苦笑,沈聰態度堅決,他能什,琢磨沈聰話的意思,該是那還發生了什他們不知道的事兒,思前想後,隻有沈芸諾和木老爺,木老爺對沈聰離開表現得不鹹不淡,明顯不如以往信任沈聰,加之沈芸諾,韓城頭疼,問刀疤,“那日咱在屋外,可聽著屋有什動靜?”

    往回沈芸諾也曾嚇得躲到床下,沈聰並未有離開賭場的打算,怎突然就起了心思。

    “你問老子老子問誰,聰子不回賭場,大家今後怎辦?衛洪隻怕屁股翹上了。”衛洪收買他們手底下的人,大家堅定不移,同仇敵愾,無非因為沈聰,若沈聰離開賭場的消息傳開,下邊怕是會亂,而且,之前得罪的那些仇家,也會找沈聰的麻煩,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

    回到賭場,大家一窩蜂的擁了上來,“刀大哥,聰哥呢?”

    “聰哥在家陪著阿諾妹子呢,大家該幹嘛就幹嘛,木老爺把賭場暫時交給我管,凡事兒都得聽我的,等阿諾妹子情緒穩住了,聰哥自然就回了。”刀疤聲音擲地有聲,大家聽著這話,心踏實不少,李杉在院子養傷,他傷得重,沒有十半月爬不起來,韓城進屋看他。

    李杉見著他,努力撐起身子,“韓城……”

    “好好躺著,今日聰哥還起你和駱駝,你兩好好養傷,凡事等傷好了再。”韓城上前壓著他躺下,沈聰信任李杉,他不得不防,然而,李杉整日在床上躺著養傷,安分守己,並沒有什出格的舉措,他盯著好幾日都沒發現破綻,要是李杉藏得太深,要,他真是無辜的。

    他希望是後者。

    李杉靠在枕頭上,問道,“聰哥什時候回來,是我沒有照顧好阿諾妹子,害得她遭了罪。”李杉滿臉自責,韓城頓了頓,“阿諾妹子情緒不太穩,之後好些,聰哥就回了。”

    和李杉了兩句話,韓城去找李大夫,問阿諾的病症,沈聰不承認沈芸諾有病,他想問問李大夫能不能給沈芸諾開藥,他理解沈聰話的意思,沈聰想給阿諾一個健全的家,讓阿諾感受完完整整的關懷,而不是阿諾出事兒,身邊連個陪伴的人都沒有。

    李大夫聽了搖頭,提醒韓城,“聰子不喜歡別人提他妹妹,你往後也別問了,聰子多陪陪她,久而久之,消除她心底恐懼,漸漸就好了。”

    韓城低下頭,靜默不言。

    賭場生意不好,刀疤隔三差五的便往杏山村跑,他或提著籃子或背著背簍,全是裝的好東西,邱豔不好意思,問沈聰要不要回禮,沈聰失笑,“不用,回禮他也不會要,他送什你收著就是了。”

    不去賭場,總得掙點銀子維持生計,他會的東西少,唯獨做門這塊得心應手,便上門砍了木頭堆在家,曬幹了做門賣,邱豔和沈芸諾跟著他上門,他砍樹,兩人便整理樹葉和枝椏,拖回家當柴燒。

    一來二去,村人常常上山遇見三人砍樹,心有忌憚,但凡見著他們的蹤影,匆匆忙就往山下跑,時間久了,來這邊山的人少了許多,邱豔卻樂得自在,菜苗長得不錯,韭菜葉子能吃了,沈芸諾做的韭菜雞蛋餅,韭菜餃子,味兒好,連著吃了兩,邱豔還意猶未盡。

    日子進入四月,地的農活出來了,院子堆滿了木材,想著沈聰有一技傍身,往後安安穩穩過日子,不打打殺殺,邱豔心便跟著安定下來,傍晚,際殘著少許的紅,倦鳥歸巢,邱豔洗了澡出來,看沈聰搬了椅子坐在院子,望著遠處的山,眼神晦暗,她放下手的髒衣服,朝沈芸諾屋瞥了眼,這幾日,明顯感覺到沈芸諾心情好了不少,不過她日子來,整張臉毫無血色,隻敢在床上躺著,蓋兩床被子,繾綣在床上瑟瑟發抖。

    “阿諾睡了?”

    沈聰回眸,輕輕嗯了聲,“收拾好衣衫,明日咱去青禾村幫爹幹活,夜,你和阿諾住那邊,我回來。”院子的雞長得快,離不得人,沈芸諾身子骨不好,等著吃雞蛋補身子,他晚上得回來守著。

    邱豔不料他起這事兒,掃了眼院子的木材,麵露遲疑,在山聽人青禾村的正換了,是她大伯做了正,這些日子她爹沒來,她也沒回去過,邱柱做了正,多會照拂她爹,她擔憂的是院子的木材,“聰子,不若暫時把院子的木材曬幹再。”

    這幾日兒好,多曬幾日,田地的農活不到最忙的時候,不著急。

    沈聰往邊上挪了挪,示意邱豔坐下,邊的雲顏色漸漸黯淡,好似掛在樹梢的燈籠,光影朦朧,邱豔挨著他坐下,躺著身靠在他身上,臉上漾著喜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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