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險喪命,遇恩公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悠然一隻懶 本章:第六章 險喪命,遇恩公

    堂中登時一片嘩然,有人目瞪口呆至不能言語,有人心中不服很是忿忿不平,甚至已有人拍案起身準備離去。落汀冷冷地瞧著台下的一切,嘴角噙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奪頭籌的詩句不能服眾,客人們自會覺得花了冤枉錢,這種情形若是在尋常妓館,為了不流失金主,鴇母想必早已現身暖場了門戶也就罷了,若是得罪了有權有勢的大人物,隻怕不隻是損失些銀錢就能了事的。可這孤芳閣卻恰是個不同凡響的一枝獨秀,全程間主人一麵未露,全憑女使廝、仆從打手各司其職,有條不紊地辦了這場對詩大會。即便是已對碧水了如指掌的不疼,也從未提及孤芳閣主人一句,這孤芳閣的背景絕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深厚複雜。

    文人雅士詩詞歌賦多求一個“絕”字,絕好,絕佳;卻忘了既是答案唯一,隻求一個“對”字便是;難免惱羞成怒不願再多待一刻。就像是美豔的尹寡婦想再嫁,上門求娶的人絡繹不絕,皆是怎去怎回,拖了半年也不見尹寡婦應了哪家親事,忽然一天她要嫁了,大家聚過來一瞧天呀他竟嫁給了隔壁的孟瘸子嗯這比方會意就好會意就好。

    雖是如此說,可聽到這句詩對上了的時候,我同許多人一樣有些發怔實在是極普通的一句詩,甚至有些不知所雲,隻不過硬生生將尹湍洲與尹落汀的名字嵌在其中罷了。可轉念一想,雖是簡單,倘若真正一字不差的對上,絕非易事。落汀以此句出題,想必也是有以暗語尋人的心思在的。

    而這時我才看清,牆壁上掛著的並不是甚名家詩詞,應是客人們所對出的下半句詩句,孤芳閣挑了些精彩的謄寫於長卷上以作紀念。這真是令人忍不住發笑,即便對得再好,再有才情,也隻不過是一句無關痛癢的廢話。

    卻又有些唏噓。我於白,便如同這兩半詩句,我多想做那獨一無二的另一半。可我怕,我怕自己是那空有才情的客官,任你字字珠璣,最終還不是徒枉然,一字之差,便失千。可最傷的卻是沒有人能真的做到拂袖而去,每個人都想得到一個確鑿的結果譬如,對上詩句的究竟是甚人;又譬如,能與我執手偕老的那人,會不會是白。

    轉念間卻不願再做此比,這些男子對落汀的淺薄欲望,哪能同我對白的真情實意相比

    “煩請天字一號的客人隨我來。”方才持竿的女使話一出口,眾人便齊齊將目光投向了天字一號。

    我的位置本就刁鑽,又多了這一座座人山在眼前擋著,便隻能聽個響動。“吱呀”木門開啟聲,不緊不慢的踱步聲隨後傳來,真是最熟悉不過了,果然是白。

    正想著,卻忽覺後頸一酸,緊隨著背心處自上至下的三次點擊,我便四肢綿軟,瞬時向下跪去,神智卻極其清醒我被點了穴

    本以為會重重摔在地上,卻被人自腋窩處架住

    “方哥這位客人喝多了酒,快來一並扶著”

    是方才那廝的聲音糟糕,難道我女扮男裝被識破了或是我們一行人太過惹眼,早已被盯上了

    幸而白曾教我破解鎖喉穴的招數。

    “以你的資質,沒有五六年,解穴的功夫是學不成的,學一招喉鎖破還算是有用。”白多年前曾這樣對我說。

    “甚用”我問。

    “呼救。”

    “”

    他教我時並未點我的穴位,說是被點穴的滋味並不好受,隻學破解之法便夠了。即便是今日我依舊一直認為白當時是在耍我,難道不是先學點穴再學解穴正因如此,這功夫練成與否我不得而知,倒是開了嗓,高興的時候給唱個曲子,白他們幾人很是喜歡。

    現下真的遇上事兒了,眼見得身前不遠處的另一個廝已快步向我走來,我隻得相信白拚上一拚了。屏氣凝神,緊縮咽喉處的肌肉,無聲地抖動,擠出一絲尖細的聲響後,我忍著咽喉處如凜風刮麵般的痛感大喊了一聲“白”。成了真的成了登時間覺著自個兒真是個臨危不懼的女俠

    可欣喜不過一瞬,身後架著我的人應聲一震,霎時間蜷曲臂,還未來得及吸氣,他便以雙手捂住了我的口鼻。我很快便覺得頭昏腦漲,氣血上湧,四肢無法掙紮,隻能“嗚嗚”地出聲,心中是瀕死的恐懼,我還不想死啊

    我還未曾向白傾訴我的心思我甚至不知自己姓甚名誰我不想死我要活著

    我驚恐而怨懟的瞪著雙眼,氣血擁塞胸口欲裂,漸漸,眼前逐漸模糊,隱約見得有白色身影自二樓翻下,約莫同時,身後傳來“啊”的一聲慘叫,我口鼻上的雙手應聲鬆開,有人將我自腰間攬過。後背受了三擊,我卻無暇顧及被解穴的手腳,隻顧靠在他懷中一陣猛咳後貪婪呼吸。夏日裹挾脂粉香氣與男子汗臭的妓坊,此時於我,卻如同散發著世間難尋的清冽芬芳的仙境。

    白來得這樣快可我卻無力睜眼,隻得大口喘息,嗓底腥甜,極其難受。

    “怎當差的”頭頂一個聲音冷冷傳來,卻不甚熟悉,“心怠慢了我這位兄弟。”

    心下訝異卻無力睜眼,雙手倒是恢複了氣力,死死抓住了恩人後心處的衣料。

    “多謝兄台相助,這是舍弟,我來罷。”是白,聽他的意思像是要自恩公手中接過我,我猛的睜開眼來,有些模糊卻足以看清眼前景象庭中眾人已有一半向我們所在的這一隅看來,遠處的客人也已有所察覺,整個方庭語聲漸馳。我慌忙站穩,鬆了手中衣料,還不忘理一理拍拍平,此時已有一隻手握住了我的左臂,順勢望去,白蹙眉看我,一臉慍怒。再抬頭看向“恩公”,是一張極近的英俊麵容,右眼眼下有一處十分顯眼的疤痕,長約半寸緊順眼形劃過眼尾,將他的麵龐襯出了邪魅之感。他傷得位置真險,再偏一絲也許右眼就廢了。我眼珠不錯的盯著他瞧,總覺著這張臉我好像在哪見過。

    他亦垂眼看我,驚異自他眼中劃過,卻瞬時隱了去,難不成,他也覺得我麵熟我後退一步站遠了些仔細打量他他身著玄色暗紋錦袍,身形頎長,若不看眼角的傷痕,應是個麵若冠玉的富家公子。可方才在他懷中,分明覺著是一方精壯的胸膛,且那解穴的招數幹脆利落,此人功夫絕對不差。

    “恩公,你我可曾見過”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他並未立時回應,稍稍睜大了眼,隨即衝著我彎了嘴角,表情卻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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