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紙上寫的，是方榮翻譯的《醉汀集》麵的文章？”

    離開方家後，明未在網上搜索《醉汀集》，百科隻有寥寥幾行字，的是明清時期，陸東地區的文人編撰的文集。正式出版隻有一次，不超過百套。叢書的內容從詩歌、記敘到論述，文體不一。

    “最好能找到原書看看。”明未皺著眉頭道，那本書雖然不厚，但按照字的密集程度，幾萬字是有的，又都是文言文，讀下來恐怕得花點時間。何況這本書還在方榮屋，“可以先去藏書的圖書館找找。你聽過南曉大學陸東分校嗎？進去會不會要學生卡什的。”

    “那個——”顧山晴道，“我是南曉大學的學生。”

    明未張大嘴巴。原來顧山晴還是在校大三學生，在寵物店的工作是兼職。南曉大學的陸東分校，就在這附近。

    顧山晴正好晚上她要去分校上公開課，可以順便帶明未去圖書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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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未在sh工作兩年多了，幾乎沒怎聽過南曉大學，想是一所默默無聞的綜合性學校。聽顧山晴，它的主校區在埔西，分校區在埔東。這是可以理解的，明未去過許多大學的分校，大都位於市郊，地方寬，樓房新，學生多。

    ——然而這所位於陸東科技園西南角的分校，卻有些“與眾不同”。

    陳舊。

    這的教學樓，像是跟周圍的樹木一起，從地上長出來的，長了足足百年。灰色或者棕色的外牆，脫落了牆皮，又被爬山虎占滿。窗戶多是木頭框子，風一吹就亂晃。教學樓旁邊圍滿了樹，輕輕撫摸露在外麵的磚石，又糾纏在一起。還好樓亮著的燈，和來來往往的衣著青春的學生，為這個陳舊的校區染上了一絲顏色。

    和顧山晴走在校園，不時有同學跟她打招呼，眼睛還不斷往明未身上瞟。顧山晴性格開朗，在學校肯定有不少朋友。而跟一個校外陌生男子走在一起，可是校園八卦話題的開端。明未越走越覺得緊張，最後他停下腳步。

    “你馬上要上課了吧？”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鍾，“你幫我指下圖書館在哪兒，我可以自己先過去看看。”

    “其實還有點時間——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沒問題，我好歹也念過四年大學。”明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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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其他樓都是老古董了的話，那圖書館絕對是座危險建築。

    它位於校區的角落，從外表上看，像是個戰爭留下來的灰色碉堡，四處是裂痕和殘壁。牆上隻有寥寥可數的幾扇窗戶，窗沒有燈光，黑洞洞的。一共有三層樓，一扇門開在角上。

    進出圖書館的學生不多。明未快到門口的時候，從麵匆匆走出一個人，一身長長的黑色風衣，麵容冷峻，目光銳利。

    是他？他是——

    明未還是沒能想起來。男子擦身而過，目光都沒落到明未身上。

    ——看來他並不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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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圖書館的老木頭門，明未呆住了。與他之前大學的圖書館迥然不同的是，這光線昏暗，空間擁擠，全無章法。一個拉通的大房間，橫七豎八排滿了書架。兩翼的老窗戶透進來的光線，全被書架擋住了。頂上的幾盞日光燈勉強補充了一些光線。書像茂密的藤蔓植物，爬滿四周的牆壁，爬滿中間的書架，從內到外，從地上到花板。

    門邊的左側角落搭了一張深色的桌子，上麵堆了幾本厚厚的文簿。後麵坐著一位老婆婆，黑發摻了白發，戴著一副銀邊眼鏡，正聚精會神地看一本舊書。

    她是圖書館管理員？

    “不好意思，阿姨，請問這是不是有部叫《醉汀集》的書？”

    老婆婆沒動靜，明未不得不把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啊？你是問——醉汀集？”老婆婆扶了扶眼鏡，低頭想了會兒，“是一部明清文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