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店真暖和。

    “休滿是南曉大學一位老師的孩子，我很早就認識他了。”顧山晴把泡好的茶端上來。明未呷了一口，頓覺身上暖暖地舒服，感冒仿佛好去了一半。

    “你今年也念高三吧？和方瑤同一個學校？”顧山晴問休道。

    休滿搖搖頭，“方瑤念的是陸東中學。我在南曉附中。”

    “那你們是怎認識的？”

    “我們——”休滿看了眼明未，欲言又止。

    “這位是明哥，山晴姐的好朋友。他就住在月茗村，方榮家的對麵。在知道方榮的情況後，他也一直想幫助方榮恢複正常。”顧山晴道，“有什事你盡管講。”

    “那他是那個——”休滿湊到顧山晴耳邊，壓低了聲音。

    “他不是，”顧山晴看了明未一眼，搖搖頭，“——他還不是。”

    “不是什？”明未一臉茫然。

    “你——不是南曉大學畢業的吧？”顧山晴問道。

    “當然不是。我在bj念的大學。”明未奇怪為什會問他這個——如果他是南曉大學的學生，怎還會讓顧山晴帶路去圖書館。

    休滿低頭抿了口茶，緩緩道，“方榮和我是一年前，在一次本地高中作文大賽上認識的。他和我都上台領了獎。我之前讀過他寫的東西，一直覺得很不錯。他也喜歡我寫的東西。當時我們一見如故。後來便經常相約一起參加作文活動或活動，還會到南曉大學的圖書館來看書。”

    “升到高三，我們的學業都變忙了，尤其是他。他的老師和父親都管得很嚴，不再讓他參加校外活動。”

    “就在那時候，我們發現了《醉汀集》，麵的很多故事讓我們著迷，尤其是與鳥有關的。方榮提議我們基於這部書的內容，創作一個連貫的故事詩歌。我非常讚同，但同時也擔心，他的學業那緊，哪來時間寫作？”

    “方榮卻高三學習太枯燥了，想要寫點東西，換換心情。我看他興致勃勃，便答應下來。”

    “那是在半年前吧？”明未想到就是從那個時候，方榮的學習成績開始下降。

    “嗯。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各自借書參考，擬大綱和稿子，約好每周日在圖書館見一次，討論情節。但後來發現很難做到。他的課程安排得很緊，父親管得又嚴，除了學校，不讓他去任何地方。方榮隻有在周四的體育下課後，能從學校溜去圖書館一趟。但我正好周四那又沒有時間。我們便商量把書稿藏在醉汀集，既可以參考，也方便分開創作和修改。這樣一邊讀書，一邊寫作，堅持了兩三個月。我的學業沒那緊，倒還勉強忙得過來，但他的壓力越來越大——”

    “我聽學校的人，你已經被保送南曉大學了吧？”顧山晴問道。

    休滿點點頭。

    休滿的父親既然是南曉大學的老師，有保送資格也很正常——難怪他臉上並沒有高考生的那種疲憊。

    “方榮知道這事嗎？”明未問道。

    “知道。我想多寫一點，幫他分擔一下壓力。他發現後很生氣，跟我劃分了各自負責的章卷，堅持要寫完他的那一部分。”休滿輕輕歎了口氣，“兩個月前有一次，我抽出周四的時間，去圖書館見方榮。他已經麵黃肌瘦，目光迷離。我勸他暫停一下，等高考結束了再一起寫。他堅決不同意，他越來越喜歡這個故事了。那之後我們就沒再見過麵，唯一的交流隻有書稿上的文字。但我發現，他寫得越來越慢，一直到兩周以前，他沒有按時歸還借出去的那本書——”

    “兩周以前，正好是方榮病倒的時候。”明未點點頭，念頭一轉，“——那隻烏鶇又是怎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