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月。”蕭珝的唇角微微一揚。將那兩個字輕輕吐出。
溫酒順著蕭珝的目光望去,正看見一名少年負手而來。
那少年身後女子十幾人,各個都是一身璀璨的祖母綠高領裙衫。唯有他一身張狂飛紅。
這幾日看多了昏沉的海麵,猛然入眼一抹這樣的豔色,任誰都會為之一振。不過,這種震撼到讓人潰不成軍的感覺卻不是所有人都能帶來的。
譬如揚舟,他也總穿一身紅。但他那一身紅卻總像兜頭罩了個大麻袋、暗沉沉、不貼身,還略微帶有娘氣。
但眼前這人,卻把那種紅色的放肆與霸氣,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不像白黎棠,眉角斜飛、帶一點妖美鬆散的貴族氣質;更不像蕭珝,疏眉朗目、清秀自然的延綿著一股書卷氣。這少年更像一柄曆經殺伐的寶劍,鋒芒畢露、不遮不掩。
他的眉像劍鋒,他的眼像劍芒,就連他的唇瓣都像兩片薄薄的劍刃。
他很好看,偏偏這種好看,是一種舍我其誰、咄咄逼人的好看。隻看一眼,便有君臨下、不可逼視的錯覺。
溫酒怯怯收回目光。她覺得再看一眼,就要被這自帶足金氣質的紅衣少年閃瞎了。
剛才聽蕭珝叫他……枕月?
難道他就是枕月公子?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還有,剛才枕月叫蕭珝叫什?
公孫珝?
溫酒這下回過味來。
雖然,大戶人家化名這種事情很常見。她也不在乎。
但是……
尼瑪姓公孫啊!
上一個她認識的姓公孫的人是公孫玥啊!
溫酒覺得此時此刻,內心就像打翻了十幾陳年老醋,滋味酸爽。
“那個……你和公孫玥,關係怎樣?”溫酒輕輕拉了下蕭珝,呸,公孫珝的衣袖子。暗搓搓的問。
公孫珝低頭看她一眼,溫溫一笑,“你認識舍妹?”
“你妹!”溫酒大喊出聲,隨即又拚命搖頭,“那個我是,公孫玥是你妹妹?”
到公孫玥,公孫珝臉上露出半點暖意,“玥兒是我同父同母的胞妹,生的伶俐聰明,自就受到母親的喜歡。”
“她現在估計可能大概……沒那聰明伶俐了……”溫酒想起公孫玥那張臉。不由心虛的後退兩步,聲嘀咕。
“你什?我沒聽清。”公孫珝將頭湊過來,意圖聽清溫酒的話語。
可卻忽然聽見一旁的枕月嗤嗤笑了。
“公孫珝,多年不見,你還是一樣蠢得可怕。”枕月諷笑道,“瞧這姑娘心虛的模樣,明顯和你那寶貝妹妹關係不怎樣。”
枕月想了想,又道,“不過也是,依照你那妹妹那張揚跋扈、惹人生惡的性子,能和她關係好的,估計也是世間少有。”
“還有,忘了提醒你一件事。”枕月站在海風,衣袂飛揚如一片絢麗楓葉,墨發纏著同色的發帶飄飄,真有幾分清冷狂意,“你妹妹前幾日寫信與我,過幾日要登門拜訪。順便……給她看看臉傷。”
“她的臉怎了?”公孫珝皺眉。
要不是背後被聶三用匕首抵著,溫酒早就溜之大吉了。
“你妹妹趁你不在,夜奔壁西。”枕月悠悠笑談,“誰知道一不心真的惹怒了白黎棠那個瘟神。你也知道他那個沒命修羅,頃刻毀了你妹妹半張臉。不過——也算是看在你的麵子上,留了她半條性命。”
公孫珝輕輕歎氣。
早就勸過她不要去招惹白黎棠,她倒是好……
“那……她的臉……”
公孫珝的神色閃爍了下。
枕月環臂道,“能救。最多留個梅花大的疤。”
“不過……有人希望我在五年之內不要救治她。”枕月翻覆雙手,“十萬兩,換你妹妹一張破臉五年。本公子覺得劃算。”
公孫珝微微低頭。他似乎已經猜到是誰,“一倍傷害,百倍還之,是黎棠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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