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和風熏暖,正是遊玩之際。
碧嶺湖,一葉小舟停泊在靠岸的水域中,岸邊柳枝款擺,在小舟上投射出一片斑駁暗影,恰好遮蔽住稍顯刺目的午陽。
長歌抬手,把樂夭輕巧地扶上船,隨即她側眸去看站在岸邊一步都不曾移動過的容藺。
稍遠處,河蓮柔柔地搖曳身姿,粉白翠青相間,香味幽然,少年一襲錦衣墨袍,麵冠如玉,身形卻如鬆般屹立不動。
長歌挑眉,“你不去嗎?”
容藺虛虛咧開嘴角,往後直退一步,“我在附近的酒樓等你們。”
已進船的樂夭複又探出頭,一臉了然的模樣,“容哥哥莫不是怕水?”
“怎會。”容藺僵硬地梗起脖頸。
樂夭見狀撲哧地笑出聲,長歌則含笑地挑唇。
“本世子是瓊藍世家子弟之首,又怎會怕這區區小湖之水。”容藺果敢地邁前一步,可雙唇之間的蒼色,卻怎也做不了假。
長歌眼中翻湧出一陣心疼,不再逗趣那即將快要昏過去的少年,足尖一躍,穩穩將人抱入懷中,一同站立船梢。
葉舟隨水浮動,不在腳踏實地的感覺,讓容藺的身體瞬間僵硬成石,雙手牢牢抱住長歌纖秀的腰身,不肯放開。
長歌見之心憐,唇角淺淺觸碰過潔白的頰間,“若真怕,抱緊我就好。”
容藺聞言更加抱緊長歌。
樂夭含笑搖頭,矮身進入船艙,僅僅留下外麵的那兩人,一同觀賞揚州碧嶺湖的萬水千山。
船槳劃開水麵,蕩開陣陣漣漪,春風吹散,帶來陣陣濕潤的水意,長歌眺目遠望,將碧嶺湖的山水之景盡手眼底。
雖為男子,可也因常年被寒毒侵擾,容藺的骨架比一般男子瘦削略小,隻比長歌略高一線,待在她懷中,剛恰合適。
她側眸去看容藺,卻見容藺雙目緊閉,身子略顫,不由得輕笑一聲,“你真怕水。”
話語肯定,不為疑問。
容藺湊近長歌,想借此給自己帶出勇氣與安心,“我的確很怕。”
“為什?”長歌直直地盯看那張俊秀的麵容。
“兒時曾見長姐落水,再也不曾醒來。”音色流露出害怕與悲傷。
長歌一怔,她以為容藺會說其他的原因,卻不料竟是兒時之由。
她緩緩收緊手上的力度。
一時間,安靜充斥在兩人之間。
“那你,為何會選擇接受於我?”
許久之後,容藺徐徐出聲開口,仿佛喃喃自語,低到別人聽不真切。
可長歌和他的距離很近,近到似乎融成一體。
“接受一個人,需要理由嗎?”長歌不答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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