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月是唐思煌的人？羽公主剛浮上這個念頭，便記起婉月如何夜夜抱著她哄她入眠。她是她對這個世界最後的一點信任，她將她最後的一點溫情，用在了這個婢女身上。然而……

    婉月隔著唐思煌的肩頭，向她幽幽望來一眼，那一眼，有抱歉、委屈，或者其他她看不懂的東西。羽公主忽然覺得喉頭一陣溫熱，緊接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哇——”

    如雪的衣袖，沾染了幾點血紅，羽公主呆呆望著半天，忽然一笑。先是小聲地笑，接著變成了低低的啜泣，這啜泣亦不是坦白的，帶著一種低低的嘲諷。她的肩頭聳動著：“居然、居然如此……居然如此……”

    所有和方式雲的信件她都會給婉月過目，如此便可以解釋，唐思煌為什會恰好在今晚，出現在這個房間。唐思煌收到婉月的消息，早就知道所有的計劃。

    “想必葉和澤和方式雲，已經在你手了吧？”笑聲停止了，羽公主收回了那惡狠狠的眼神，隨意地盤著腿坐在地上，手的劍早丟到一邊。

    “武德將軍出馬，自然沒有搞不定的。”唐思煌被劃了一刀，疼得臉色發白，仍是在白滄的幫助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不過瞬息間，兩人的地位倒轉，現在是羽公主被人左右挾持，坐在地上，高高仰望著唐思煌：“你會殺了我嗎？”

    此話一出，一旁的婉月眼神一動，立刻跪了下來器，抓住唐思煌的衣角，低低哀求道：“公子，你答應過婉月……”

    唐思煌剛要開口，那邊羽公主已經哈哈大笑起來：“婉月，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就是輸了，又何須你一個下人來為我求情？少在那假惺惺？”

    “公主！你殺心太重！若不是……”婉月咬著下唇，還要說什，唐思煌示意她不要再說。她隻好住嘴。

    “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羽公主像是認命了，眼神不再有掙紮，自認落在她手自己有去無回。此刻她隻想在死亡前，知道那件事的真相。

    “什？”左臂在流血，唐思煌也不管，盯著羽公主的臉，似乎在考慮什。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為什不救母親的真相？”這多年過去了，隻有這件事，是懸在她心頭的倒刺，每每想起，都叫她生不如死。

    “你早該知道，不是嗎？”唐思煌盯著她的眼，力量透過眼眸緩緩流入她的身體，那些蘇醒的部分，叫羽公主一時呼吸不過來。

    “不，我不知道。”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羽公主這樣想著。

    “你知道的。”唐思煌捂著左臂，蹙起眉頭，了然道：“也罷，你想我告訴你，讓你親自死了這條心。好，你要我做這個惡人，我就來做這個惡人。”

    羽公主屏住了呼吸。

    “佳美人，要殺你。”唐思煌話音剛落，那邊羽公主往後跌坐了一下，她臉上都是不可置信。

    “你……你胡說什？什叫，佳美人要殺我？”這話荒謬無比，羽公主瞬間覺得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