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電話回頭對趙支隊道：“我打個電話，這子你還得好好的審！”好嗎，最開始是讓我“”，再後來讓我“交待”，現在就變成“審”了，我要是再不配合，一會是不是該上“夾棍”了？

    王主任一出去，趙支隊就笑道：“南山，是不是有點雲霧的感覺？”

    我忙不迭的點頭，道：“報告！支隊長，能不能給我個提示，我到底錯哪了？我怎一點感覺沒有呢？”

    黃羽絨服笑道：“老四啊，早就聽市局有你這一號人物，見過你之後我發現，還真就是……，那句話怎來的？好像叫‘盛名之下無虛士’吧？對不對？唉？你們笑啥？”他不還好，一眾人反而樂出了聲，“實話，你的問題，就看怎。如果從朋友的角度，我也要舉一下大拇指，你彼南山、彼老四，夠朋友，講義氣。可如果從‘外勤’的角度看，你是犯了大忌，就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先不你這個老板還能不能當，就你這身‘皮’還能不能穿在身上，都是兩。老四，咱倆剛認識，不像你的領導，也不像蘇強、禿子、胖子這些人和你義氣相投，所以我冒昧的兩句，你愛聽就聽，不愛聽就給我個暗示。”恰好我這時換了一隻支撐腳，李大美人下腿太狠，疼啊。黃羽絨服發現了，繼續道：“對，就你剛才那樣，你瑟一下，我就馬上閉嘴，你看好不好？”

    “報告！行……”我回答的咬牙切齒。

    “南山，注意你的態度，怎和領導話呢？”趙支隊吹胡子瞪眼睛。

    我趕忙正身挺胸，道：“報告！請黃……處長指示。”

    “那我就了啊……”黃羽絨服優哉遊哉的喝了口茶水，慢悠悠的放下杯，才道：“你發現了問題，不匯報。按照你自己的解釋，也算得過去，算是你子過關了。但是，你遇到了危險而不報告，這就是既對你自己不負責任，對任務不負責任，同樣，也是對戰友不負責任。據我所了解，你的這次‘外勤’任務，不是你自己一個人吧？你有你的朋友，你關心的人，你愛的人，你的戰友就沒有嗎？”一句話，把我對黃羽絨服的不以為然“吹”的煙消雲散。是啊，我和張大美人一同領受的任務，我不報告，我自己倒是“釋懷了”，能接受了，她呢？還有那些在暗中配合我的同事，他們呢？

    “這是你的不成熟、不冷靜的第一個表現。第二個，你以為你的‘外勤’身份是你的一件衣服嗎？需要是時候就穿上？不需要的時候就脫掉？是，你是在執行任務，可你不顧全局，不識大體，整個潘陽市公安局就你一個人能，其他人都是飯桶嗎？執行任何任務，不論是不是‘外勤’，你首先就不是你，然後才是你，這個道理，我覺得你應該能懂。還有，你為什要向你的朋友透露你的‘外勤’身份？是，你的朋友也是警察，不會向外泄露你的身份，可泄露與否是他們的事，可透漏與否，卻是你的事。我知道你想：‘我沒主動，是他們猜到的’，就是猜到的，也不行。”黃羽絨服一頓噴，我的汗就下來了，實話，本來我這個警察身份是公務員考上來的，不是警校教出來、練出來的。所以很多屬於“共識”般“經地義”的規矩，在我這都是一知半解，這或許也是我一直不知道自己“錯”在哪的原因。

    黃羽絨服道：“別著急，還有一條，馬上就完。”他清了下嗓子，繼續道：“‘外勤’的自由度必須大，否則任務根本沒法執行。可這個自由度，不是你想幹啥就幹啥，也不是你想怎地就怎地，而是必須要有規矩。你可能要問了，什規矩？我告訴你，‘外勤’，絕不是好萊塢電影的孤膽英雄，也不是香港黑幫電影的臥底神探。‘外勤’的作用，是配合，是補充，是查缺，是補漏，真正起作用的，還是我們在台麵上的戰友們。你，你要真有個三長兩短，你自己兩條腿一蹬，眼睛一閉你倒是痛快了，可我們這些人，派你出任務的人，你的戰友們，他們會怎樣，你知道嗎？遠的不，這個屋子的所有人，當然，不包括我哈，都要背處分，這是你想要的嗎？你對你的朋友夠意思了，可你對你的戰友們、同事們，夠意思嗎？啊？”

    這個“啊”字一出口，我當時就有點站不住了，不心“瑟”一下。黃羽絨服馬上道：“我的話講完了。老四，你還是叫我黃哥吧，這個‘處長’讓你叫的，聽得我這個倒胃！”

    “南山，黃處長的話，也是我的話，當然也是你領導王主任的話。這回，你知道你自己錯在哪了嗎？”

    “報告！”我非誠誠懇的點頭，道：“各位領導，我知道錯了，你們看，怎處理我才能起到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作用？”

    眾人又都笑上了，趙支隊指著我道：“臭子，你存心欺負我是不？看出來我對你好了，啊？要是你們領導在這？你還敢這不？”

    “報告！”這次我是真誠的認錯了：“各位領導，黃……處長剛才一番話，我終於知道我自己錯哪了，而且，我口服心服。遇到問題，我首先想到的不是任務，而是怎樣保全我的朋友，這種思路確實不應該，而且確實需要嚴肅處理，我誠心接受組織給我的相應處罰。還有，我以前對‘外勤’的定位，認識不清，理解不透，幸好各位領導發現的早，否則我肯定要犯下大錯。我希望，各位領導對我愛護、關懷的同時，也要對我嚴格要求和時時提醒，發現我有任何不好的苗頭或問題，都不要顧及情麵，該批評就批評，該處理就處理，該懲罰就懲罰。隻有這樣，我這個半路出家的警察，才能成長為一個真正的警察，一個合格的警察，一個符合各位領導要求的警察。我有錯，請各位領導批評。報告完畢！”完我敬了個禮，然後挺胸提臀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