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金掌露成雙，雲隨雁字長，綠杯紅袖趁重陽，人情似故鄉，蘭佩紫，菊簪黃，殷情理舊狂，欲將沉醉換悲涼，清歌莫斷腸。我一時想起了宋人晏幾道的詞，或許是那醉酒清歌的悲涼，喚起了我心的共鳴。

    沒有風，一院的草木，便隻有孤單寂寞的立在寒淡月影下，池邊的柳綠，一身華麗的盛裝早已被西風剝去，隻剩下三千煩惱絲，寂寞的守候著春的承諾，花園，雖繁英不減，大自然卻是無法改變的，花開葉落，萬物枯榮，留不住匆匆歲月，換不回逝去的春光。

    一陣清脆測腳步聲敲碎了夜的寧靜，透過花叢，我看見何先生與田鵬在寒淡的月色中，信步朝池邊走去，且聲的著話，顯然沒有留意到樹影後的我，因為他們談論的就是我，聽田鵬道：“錦雲，我想你也感覺到了明身上的變化，明變了，而且是脫胎換骨，徹底的改變，我不知是那次車禍、在他心造成了一種無法彌補的傷害，還是他的身上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總之，它帶給我的感覺很陌生，他一直是個快樂、自信的孩子，不管遇到什不順心的事，都會對我，可今，他明明是滿腹心事，卻什也不想，我也覺得他對我的感情，已不同於往昔了，之中少了一份親切，多了一份尊重和理解，或許是我太敏感了，明真的變了，我接受王大夫的觀點，他並非真將過去的一切遺忘，隻是不願再提起，最讓我迷惑的是，他好像一直在逃避什，我甚至覺得，他還有意的和我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他喜歡一個人獨處，時常一個人默默出神，偶爾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太了解這個孩子了，可他現在給我的感覺完全陌生，他的眼神總是那憂鬱，既然他的腿有了希望，心還有什解不開的結呢？莫非真是那次車禍影響他的腦子，我們是不是該找一個心理學方麵的專家、和他好好談談；或者再讓他做一次全麵的檢查？”

    何先生無奈而痛苦搖搖頭歎道：“不——如果你們覺得明的腦子出了問題，便錯了，明是有很大的變化，甚至讓我們無法理喻，可他的腦子絕對沒有問題，我心也有著你一樣的迷惑，如果他真將過去的一切遺忘，為何在我心的感覺、卻比以前更清晰、真實，以前，他對我來，隻是一個陌生熟悉的孩子，今他給我的感覺，卻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雖然我想不明白是怎一回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的腦子沒有問題，是清醒的，甚至比我們任何人都清醒，他憂鬱的眼神總是在述千言萬語，隻是我們無法理解讀懂罷了。我想是他身上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讓他悲痛、迷茫甚至恐懼，卻不知道怎起，那怕麵對他最親近的人。今的他，好似經曆世故滄桑，每一言都有感而發，隱喻著什。錦雲你是？田鵬疑惑的問，何先生歎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些什，前兩他對我了一個故事，我覺得他所的不僅僅是一個故事，可我不明白那個故事具體明了什，當時，他的情緒很不穩定，很激動，甚至融進了他全部的感情，我看得出，完那個故事，他的精神都快累垮了。還有他的腿，本來沒有任何希望，在醫院的時候，他在頭幾個晚上，幾乎每晚都做作同一個噩夢，每次醒來都緊緊抓住我的手，求我保住他的腿，看到他的眼神，我明知是個錯，卻還是去和院方交涉，要求保留他的腿，今，他站起來了，創造了一個醫學界的奇跡，是一種什樣的信念，在他的心支撐著他，他的付出遠比你了解的還要多，生活中，沒有奇跡，生活中的奇跡都是靠，非常的努力創造出來的，明能站起來，如果算是奇跡，那也是他自己創造的奇跡，你不知道，每個晚上他都悄悄地鍛煉他的腿，有幾次，我都忍不住要出麵阻止他，可理智了阻止了我。因為我們都明白，這是最後的機會，失去了，將是一生的遺憾。可憐梅竹枝三寸，有朝一日逐金梁，明，知道嗎？我希望它不是夢，也希望它隻是一個故事。”

    “金梁——什金梁？”田鵬茫然自問。何先生歎道：“我想是指界的兩個人。”田鵬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難怪他晚上不讓我留在他的房，是擔心我抯止他，這孩子，也真難為他了，他應該明白，縱使塌下來，我們也願意為他扛，我記得他曾過，生活中，有許多事都是別人幫不了的，勉強是一種變相的傷害，不僅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可是，不出來，又怎知道會傷害我們呢？這孩子，心到底有個什樣的結呢？錦雲，我們是不是應該找他好好談談，有什事，讓我們一起為他分擔。”何先生無力的搖搖頭，無助的：“沒有用的，正如他所，勉強是一種變相的傷害，既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他會幫我們開這個結的。我也相信這一不會太遠。”田鵬歎道：“錦雲，你也別想太多了。這段日子，你比以前憔悴了不少，自己要保重，別沒有等到那一，就把自己拖垮了。公司的事，已夠你忙的了。家的事就交給我吧！”望著寒淡的月空，何先生無限感慨的：“我還行，隻是擔心這孩子——明，你可明白爸爸的心，無論你能否想起來過去，對我們來都不重要，也沒有任何意義了，你的快樂是我們殷切的希望，你將心事鎖在心，不僅傷害自己，也同樣折磨著我們，你明白嗎？”

    我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悄然離開了花叢…

    不久，便是一年一度的新春佳節，除夕團圓吃閉圓飯，除夕之夜，一家人圍在一起吃團圓飯。團圓飯、當然不是一頓飯那簡單，那多人、在春節的時候，千迢迢趕回家，難道僅僅是為了和家人吃頓飯嗎？

    想起家，想起親人，春節就要到了，今年的春節會是怎樣一番情景呢？是否會因少了那一份笑音勾起一抹追憶的情懷，春節、對我來，恐怕是一件最痛苦的事了，我能做些什呢?正如何先生所，我將傷痛鎖在心，不僅傷害自己，也同樣的折磨著他們。可是我沒有別的選擇，明知這對大家會造成更深的傷害，這樣，至少他們心還有夢，還有希望，待他們真正的解開這個結，一切也將結束了，我想，誰也不願麵對，這個曲終人散的結局。

    這一，在吃早點的時候，何先生對我：“明，由你出事的那到現在已經三個月了，這段日子，你一直呆在家，想不想出去散散心，你的腿已經沒有大礙，雖然沒有完全複原，誰都可以看出，需要的隻是時間，公司的一些同事一再要求來看看你，都被我謝絕了。明，如果悶得話、出去走走吧！今的氣不錯，最近公司也不是很忙……”

    我無語，沉默、有時也代表一種語言，何先生笑了笑：“明，爸爸隻是而已。”我歎道：“如果你真的有時間，你就好好睡一覺，我知道，這段日子你都沒有睡上一個好覺，就算是為了我，行嗎？二叔應該沒什事，讓他陪我出去就行了。”“好哇！二叔有什事呢?明，隻要你開心，不管你想去哪，二叔都陪你去。”田鵬顯得心奮異常，何先生眼似有光芒一閃，何太太憂鬱的雙眸一下子也有了光釆，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我不明白，自己隻是出去走走而已，居然使得每個人的心緒都有了這大的轉變，是我把自己的心，連同大家的感情都囚禁了嗎？

    出門時候，何太太將一紮鈔票塞進我的兜，再以慈母的柔情叮囑我：“明，有二叔陪著你，媽媽很放心，你好久沒有出門了。這是給你的零花錢，喜歡什，別在乎錢，如果不夠，有你二叔在，你是我唯一的希望，除了你，媽媽什都不在乎，你的快樂也是媽媽最大的幸福。“

    我一時呆了，為一紮鈔票，我看出，這一紮鈔栗至少有五千，欲意拒絕，可看到何太太熱切的雙眸，便知到，一切都是多餘的了。口袋有這多錢——零花錢，這應該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可我心卻不是什滋味，這就是富貴人家，奢華的物質生活，不禁讓我想起時候，每次向父母討零花錢的情景，和途聞目見、生活中為了金錢所發生的一係列紛爭，還有打工生活中的酸澀，至今仍記憶猶新。

    記得一次我的皮帶斷了，可兜一個子兒也沒有，最後隻得找來一根膠帶拴褲子，慘的是、在上廁所時，才發現自己將膠帶係成立了一個死結，那一次讓我真正的嚐到貧寒的酸楚。

    現在，兜有了錢，心卻沒有一絲欣喜。人，為什總是活在矛盾中呢？生活為何總有那多的無奈？同在藍下生活，卻出自上人間。

    何府坐落在京都西郊，這兒是一片豪華的別墅區。住在這兒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家，至少非富即貴，要不然養活自己容易，養活一棟房子，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我們沿著林蔭徑，踽踽前行，我的腿已沒有什大礙了，無需借助外力也能自由行走，當然也限製在一定的範圍內，這出來走動走動，散散心，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之所以沒選擇去市區，因為我隻是出門走走而已。

    會所的休閑廣場，一群熱愛生活的老人，沐浴在陽光下健身，幾個家夥在花叢中追逐嬉戲，如一群快樂的使二叔去會所購物了，我獨自坐在亭中的長椅上，默默地——默默地望著眼前這幅如詩如畫的生活畫卷，心湧起了一股無端的感慨，一抹欲還休的輕愁，心似忽有所失，又似忽有所得，至於所失去—所得到的是何物，心卻一點概念也沒有，就好似平靜的心湖，被溫馨的風吹拂，所帶起的一抹水痕，無形，偏有形，有痕，又看似無痕，同時又覺得有一股無形無質的東西，由體內溢出，再飄散，風一吹，上人間，無處不在……

    “奶奶，你給我講個故事嗎！你講嗎。”一個無賴纏著他的奶奶，給他講故事，那幼稚的童音，一下喚起了我兒時的記憶，也想起了我的奶奶，她總有不完的故事，記得有一，她告訴我：“日光可以提煉黃金，月光中可以提煉白銀，傳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真可愛的女孩，一晚上，她作了個夢，夢中有一個白胡子老爺爺，告訴了她，日光中可提煉黃金，月光中可提煉白銀的秘密，於是她找來兩個瓷瓶，裝一瓶日光，盛了一瓶月光，連同美麗的心願一齊埋在院子的櫻桃樹下，後來，姑娘長大了，出嫁了，夢中的白胡子爺爺真的沒有騙她，那瓶日光真變成了黃金，那瓶月光也成了白銀，於是，她用那黃金和白銀，買了一套世上最靚的嫁衣，將自己裝扮成了世間最美的新娘。

    為了這個美麗傳，我的屁股被爺爺揍開了花，因為我偷偷從他的抽屜拿了兩個瓶，按照那個美麗傳，裝了一瓶日光，一瓶月光，連同兒時的夢想一齊埋在了院子，希望有一找位美麗的新娘，鑄一把同心鎖，永遠鎖住我們的心房，而兩瓶爺爺治哮喘的藥、全被我倒進了毛坑。後來漸漸長大，那兩個裝著我美麗心願的瓷瓶，也漸漸遺忘在成長的歲月中。

    此刻，我又想起了奶奶，想起了那美麗的傳，心有著不出的溫馨和甜蜜，一時完全沉浸在兒時的追憶中，直到一個甜美的聲音在我的耳邊想起，才將我失散的魂魄召回，“大哥哥，你能將我的皮球拾給我嗎？”一個使般的女孩，羞羞怯怯的望著我，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動著，雙手不停的搓青裙角，一幅鳥依人的可人相。我不由笑道：“當然可以。”真的，從石凳下掏出那個皮球對正常人來、根本不算一件事，對我而言、卻很有難度，但我樂意去做。這可愛的使，誰忍心拒絕呢？我費了很大的勁，才將那個皮球弄出來，交到女孩的手中，“妹妹，心一點，別摔跤了。”可愛的女孩，調皮的向我眨了眨，她那雙會話的大眼睛，了聲“謝謝大哥哥！”便跑開了。兩條麻花辮子隨著她奔跑，有節奏的彈動著，帶起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田鵬由會所出來與我在一起，他學會了沉默。他在我身旁坐下，掏出香煙，抽出一根、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個渾圓的煙圈，心不在焉的望著那個煙圈，在空中由濃轉淡，最後消散在風中

    我不自覺歎道：“，在我的意識中，如夢初醒，生活中的一切對我來、都是陌生的，二叔，您信嗎？”“我相信。”田鵬的回答是肯定的。我心中一動，“二叔，你為什那肯定？”田鵬並沒有急於回答，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沉默了一會，歎道：“有些事，沒有理由，有些話，不出原因。”我愕然，卻不能否定他的法。

    “是啊！人是感性的，所以很多時候，有很多事都沒有具體的原因，也不出理由。”

    我一時心血來潮，道：“二叔，給我講講你故事吧！你是個精彩的人，我相信，在你的一生中，一定有許多精釆的故事。”田鵬難為情的笑了笑，“故事——我有什故事？明，還是讓二叔給你講講你爸爸的故事吧。了解你爸爸的過去，對你現在來講、是最有意義的事，待你真正了解了你爸爸，你就會明白，他是一個多了不起的人。明，知道嗎？你這句話令我很開心，因為，我們不想看到你的沉默。認識你爸爸，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準確的，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二叔是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一個人無牽無掛，那時在一個碼頭做搬運工，認識你爸爸時候，他剛從學校出來，他的境況比我更慘，幾乎窮得一無所有。之所以論落到那班田地，一半的原因為生活所迫，一半是為了一個女人——恰切的，是為成全他的一個朋友。聽你爸爸講，在你太爺爺那一代，家境很好，不幸的是你爺爺吸上了大煙，那可是一個無底洞，不僅把所有的家產都賠了進去，還欠了一屁股的債，也拖垮了身體，早早的撒手走了，你的奶奶因長時間以淚洗麵，導致她的雙目失明，什也看不見，加上年邁多病，日子的清苦是可想而知，若非你爸爸的夥伴鼎力相助，他非但上不了學，甚至連日子也不知該怎過。不幸的是，他們同時愛上了一個女孩，而那個女孩對他們也都有好感。因此、他們三個人都有很痛苦，送走你奶奶後，一無所有的他，拋下了學業和他所愛的人，四處謀生，那時候生活很艱難，找份工作很不容易，。他一介書生，人單力薄，而搬運工又是一份苦差，不難想象，他是怎熬過來的。二叔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情景。所有的人都嘲笑，沒有人相信他能勝任這份苦差，最後，在他百般請求下，管事的才勉強答應讓他留下來，給他三時間，第一工作下來，他的肩膀腫得跟饅頭似的，雙手也有好幾處磨破了皮，血淋淋的，大家都以為他會知難而退，可在第二，你爸爸卻是最早出工的一個。三下來，管事的也被你爸爸不屈的精神感動了，讓他留了下來。我們能由相識到相惜，除了我們孤單的身世，有著相同的命運，還有我們對生活的那份執著。二叔一無是處，唯有眼光還算不錯，打第一眼見到你爸爸，二叔便相信，他不是一個庸俗的人，一定會活得很精彩。心便下了決心，跟隨他，一起闖蕩，人生、真的不清楚，有時一個的決定，就會改變一個人的一生，實事實證明，二叔當時這一抉擇有多的英明。”

    田鵬自嘲的笑了笑，繼續道：“你爸雖然離開了學校，可他從來沒有放棄學習，平時省吃儉用下來的錢，一部分買了書，剩下的便是拿去幫助那些更需要邦助的人。盡管他生活得很清苦，卻改不了他樂助好施的秉性。有一次感冒了，因為舍不得花錢治病，便一直拖著，最後暈倒在碼頭上，至今二叔還記得，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我們冒著雨，搶著將一批貨搬進倉庫，你爸暈倒的時候。我正好他的身邊，我背著他跑了幾家診所，都被拒之門外，在碼頭上工作，除了能糊口，並沒有多少錢可以攢下來。而你爸又將攢下來的錢，拿去買書和幫助別人，根本沒有錢攢下來，他的病也因拖得太久，己由普通的感冒發燒轉為了肺炎，且到了生命垂危的時候，一般的診所都不願收留，又沒有錢進大醫院。那走投無路的絕望，今想起來仍心有餘悸，也是你爸爸好人有好報，在他生命垂危的最後時刻，遇見了你外公。你外公是一名老中醫，他憑著醫生救死扶傷的醫德，不計任何條件為你爸爸治病，因此撿回了他的一條命。你母親是你外公的獨生女，你的外婆去世得早。你的母親在照顧你爸爸康複期間，被你爸的學識和人格所動，萌生了愛意，待他康複後，你外公拿出所有的積蓄，鼓勵你爸爸去做生意，二叔也一直跟隨他四處闖蕩，二叔本來大字不識一個，今能看書讀報，都是你爸空閑時時教會的。你爸很了不起，憑著一雙手，在不出二十年的時候便創建了如今京都赫赫有名的華興集團，別人隻看到他今的成就，唯有我才真正的了解他創業的艱辛。更難得的是，以他今的身份地位，始終如一的守著對你母親的那份情感”想往事，田鵬一時頗有感慨。我心一熱，“二叔，那是因為你們同甘苦共患難，一起走過風風雨雨的創業過程，沒有你，他不會有今的成就，甚至不會有今日華興集團的存在，這輝煌業績和你是分不開的，因為你隻知道付出，忘了索取回報。”田鵬一笑，道:”明，別把二叔得那偉大。二叔是個粗人，除了跑跑腿，幹點粗活，別的，什也做不了，二叔一生最幸運的事，莫過於認識你爸爸。”我歎道：“二叔，你錯了。有你這樣的朋友，才是他今生值得慶幸的事，每個人都有他自身的價值，你應該看到自己的可取之處，你所做的一切，有些事，看上去很平凡，可對某些人而言，卻意義重大，甚至直接影響他的一生。為了何家的今，你付出了寶貴的青春，流了無盡的血汗，甚至把自己的一生都賠了進去，這是一份什樣的豪情，難得可貴的情操，試問下，又有多少人能做到你這般、心甘情願，無憾無悔。”田鵬眼有光芒一閃，以一種奇異的眼神望著我，他的眼神使得我心一陣發怵，不安地問：“二叔，你幹嘛這樣的看著我？”田鵬一時顯得有些激動。“明，你變了，真的變了，真的，我甚至有點不希望你恢複記憶，因為我不知道，記憶中的往事，會不會對你的今有什影響？”我苦笑道：“二叔，以前的我是個什樣的人，和今有什不同嗎？”田鵬沉默了一陣，道：“過去、你是我眼中的明，今、你是我心中的明。若問有什不同，就是、今你是一個鮮活的人，而昨，你隻是一個朦朧的影子，明，知道嗎？近似你剛才那番話，也曾有人對我過，那就是你爸爸，雖然你忘記了過去的一切，可在二叔心，你反而和我們更貼近。”我心一酸，歎道：“二叔，現在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們所熟悉的那個明，聽你這一，才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你們心目中的他，要不然，你們怎會對我感到陌生呢？一定是你們弄錯了什，二叔，如果有一我發現自己、不是你們生活中所熟悉的那個他，而離開，你們能不能把我忘了，事若春夢，就當是夢醒吧！”田鵬不經意地笑了笑：“怎會呢？你怎可能離開我們呢？”一語未盡，臉上的笑容一下僵了，身子也是不規則的一顫，臉上的肌肉更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他顯然意識到了我話中的含義。”我歎道：“二叔，你別那緊張，我是也許，也許沒有也許。”田鵬臉上升起了一絲疑雲，，忐忑地問：“明，你是在跟二叔笑，對吧？要知道，你的快樂與否，不僅牽動著我們的心，更直接影響著我們的情緒，為什你心會有這樣的念頭，有什事不能出來，讓大家為你分擔，一定要藏在心，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