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故事從這開始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悅石語 本章:第一章 故事從這開始

    這是北方的一座小縣城,它是中國1633個縣城中普通的一座。由於相對閉塞,古縣城的大概框架被基本保留下來,四座城門看護著老城,斑駁的朱漆門上碩大的圓釘已經不知被哪個人摘取倒成了銅鍋,唯有門口的幾座石獅子還一如既往地注視這每一位百姓,身旁木門已經沒有當時的威嚴,不過,這並不影響它舉足輕重的地位,據這座城門附近曬太陽的老人們說,黃河曾經在這改道……

    在曆史的進程中,它曾經輝煌過,但曆史總歸曆史,昔日的輝煌也隻是曆史書中的幾行文字……青色的城牆磚也不在棱角分明,風吹走了青春,留下了濃重的歲月的痕跡。

    經曆過幾十年的大震蕩,縣域經濟幾近於停滯,據聽說建國初期,華中科技大學曾經選址於此,但是麵對近千畝的良田用地讓當權者望而卻步,是啊,在知識與饑餓之間做出選擇,根本不是那難以取舍。

    縣城的東南方向有座小黃山,說它是小黃山並不是他和安徽省的黃山有一樣的迷人風景,隻因它是黃河古道經途地。黃河旁邊的山叫做黃山也不為過,但是為了表示謙遜,人們在它前邊加了個小字。小黃山並不高,海拔一百多米。這座山若放在南方地區最多算作一個小土坡,在平原地帶長大的人估計也沒有看過真正的大山大河,猛然間在平地凸起的土坡也便覺得是座山。古人雲:山不在高有仙則靈,這座山上留有不少名人題字便是最好的證明。在小黃山的西麵不遠處還有座山,人稱西山,西山上除了幾座廟也沒有其他玩處,久而久之便在人們的口中淡化。

    沿著小黃山山腳下的塵土飛揚的路向東北方向走十餘便有一個叫皇子的小村子。一看這個村字名,大多數不了解內情的人都覺得這個名字好聽,有皇家氣派。說起這個村字的名字還真有一個傳說,不過現在也沒有官方來證實這個事情,這倒也不影響這個傳說流傳下來。皇子村原來並不叫皇子,在縣誌上記載的是黃止村,大概是念著念著就念串了,成了皇子村,不過即便人們知道了真實的原由,也沒有人願意再改回去,就這樣叫了下來。相傳黃河發大水,整個河南一片汪洋,死傷無數,但是黃河水到這個村子的時候卻戛然而止,據老人說,河南岸一片汪洋,河北岸除了天上的雨水,一點洪水也沒有漫過來。黃止村由此命名。

    為了感謝天神的恩情,也為了紀念這次洪災,村長特意去請了鄰村遠近聞名的李大仙,李大仙也沒有放過這個揚名的機會,很少出山的李大仙破例跟著村長在村南頭土坡旁挑了一塊福地蓋了一座廟,廟門朝南,一條河從廟門前不遠處蜿蜒而過,廟背靠黃土坡。按照李大仙的說法是北有靠山,前有財源,村子必有吉兆。村子到底是誰保護的呢?是村口的小河還是天神,沒有人能搞明白,也沒有願意為此耽誤工夫,廟建好後,香火不斷,逢年過節便有不少村民到此許願還願。隨著香火旺盛的還有廟門前的平地,還願的人一茬又一茬,他們無處釋懷,都把愛心安放在這塊土地上,地平整了又平整,不知誰發了財,在這鋪設上一層紅磚,村也沒有浪費了這個好地方,每年都在此舉行一次文藝演出,西頭踩著高蹺,高高在上,東頭的村民也不甘示弱,絕不屑於與西頭雷同,依然武起了獅子,逢年過節,西頭的高蹺隊總要和東頭獅子隊比上一比,廟門前就巴掌大的地方,再加上觀眾就更不剩下多少地方,別看站得高,有種盛氣淩人的氣勢,一旦發生爭執,獅子隊也占了絕對優勢,舉著龐大的獅子頭在高蹺隊中亂竄一通,場麵好不熱鬧。

    如果不迷信的話,真正保護村子的應該是從村子南頭蜿蜒而過的小河,小河將兩個村子分割開來,河南岸是河下村(大概由於村子地勢較低,在河堤下邊而命名)河道並不窄,約莫著有十幾米寬,河的兩岸長滿了高高低低的樹木,一到夏天這變成了孩子們的樂園。

    沿著架在河道上顫巍巍的小橋向北走大概幾十米便進入村子中心。這條被人們稱之為新街的路也是村子的主要通道,學校就建在這條路的中段。每天上下學這都是整個村子最熱鬧的地方。很多老人也願意看到這個熱鬧場麵,將曬太陽的場地搬到了學校對麵,對老人們說,每天看著充滿朝氣的孩子們也是個快樂事兒。新街向北二三百米遠還有一條東西路與之平行,隨著北邊的居民越來越多,這條路也逐漸繁華起來,不過還是無法跟新街相比。學校正對著的那條南北路也是村子的重要通道,這條路將村子分為東西兩頭。當東頭西頭的認識越來越深刻後,問題便湧了出來,你要是問皇子村的村民是哪的人,他肯定要給你說是東頭或者西的。這不是為了將地址說得更詳細,而是內心中歸屬感。東頭的人覺得東頭的人厲害,西頭的人覺得西頭人風光,這種分歧便由這條路分化開來,無論是大人還是學校娃娃也加入分裂的陣營中,即便是下課時玩耍,也會不自覺地分出東頭西頭兩派。不過在年幼的孩子心目中並沒有仇恨,更多的是容易分班兒方便玩耍。

    學校生活也相對枯燥,老師有一句沒一句的總是喚不起孩子們的興趣,光是念念,沒一點意思,班內的學生幾乎都跑到了校外,他們需要更大更廣闊的天地,一個小小的學校怎能法束縛孩子們的心呢?家長也不在意,家家戶戶都是四五個孩子,那有精力去管這些閑事呢,即便逃課的娃兒們從家長們眼前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家長也不會在意。對半大的孩子們來說,河溝那可是個好去處。

    河岸的樹還沒有發芽,光禿禿地站在兩岸,沒有一點生氣,樹皮已經被扒個精光,露出光滑的皮膚,這些光滑的皮膚並不如剛開始那樣白淨,在陽光和風沙的侵蝕下已經也變得斑駁不堪。

    老甲的家中兄弟四人在這片樹林摸索著,他們肯定不是頭一波在這尋摸的人群了,雖然他們熟悉這的每一寸地方,但對於他們現在的任務來說也過於困難,對於皇子村的孩子們甚至大人們,哪一個對這不熟悉呢?頭頂的太陽已經偏西,兄弟幾人失望地靠在裸露著皮膚的榆樹上發呆,整整一上午,什吃的也沒有找到!守喜倚著樹,神秘地從懷掏出一塊黃黑的東西迅速放在嘴,隨之嘴巴使勁地翻動著。“二哥,這是啥呢,讓俺吃點”站在守喜麵前的幾個兄弟眼巴巴地看著二哥緊握的手。“啥也冇”守喜支支吾吾地說。你打開手看看,三個兄弟並不相信二哥的話,畢竟看到他嘴巴動了。拿來吧,守全邊說邊衝上去掰開二哥緊握的手。一塊黑色的固體掉在了地上,三個兄弟趴在地上,六隻炭黑的手緊緊捂住它,生怕它從手縫中跳出去逃走了。當幾隻手小心翼翼地撤開時,一塊黃土快顯露出來。“二哥你咋騙人呢這不是土嗎?”最小的兄弟守全叉著腰指著二哥叱問道,我說你咋恁胖,原來都是偷吃好東西了”。守喜並不理會他們的指責,嘴巴不停地翻動著,眼睛流出了難為情。“二哥,吃的啥,讓俺少吃點也中。”三兄弟守才懇求地說。待嘴巴的東西咽個差不多時,守喜才緩緩地半張著嘴,生怕嘴巴的東西掉出來似的,難為情地說:“俺就是吃的這個,冇騙你們”幾個兄弟對這個回答並不認同,氣呼呼轉身邊泡邊說:“走,回家告他去,哼!”

    守喜並沒有著急回家,沿著這個河堤南岸向西走,直到第二個橋時再繞到北岸,那些被饑餓的人們扯下最後一塊遮羞布的榆樹的枝幹在夕陽的照射下變得紅彤彤,顯得略微有點生機。他知道,這些樹皮已經伴著人們的唾液被裝在永遠填不滿的肚皮。在年少的守喜心中,此時他並不是為剛才的事情而憂愁,此時他的心中想的更長遠,他想幫助父親去改變現狀,不過這對十幾歲的孩子來說確實是個難事,想了一下午,他也沒有找到出路。直到天黑的幾乎看不到人影,他才抱著雙臂光著腳丫摸著光滑的樹幹向家走去。

    ——娘,他回來了!守全邊喊邊向家跑去。

    喜的,你找到吃的咋不讓兄弟們吃點呢?正在廚房做飯的老甲的媳婦問,一小手心玉米麵灑在碩大的鍋顯得那渺小,瞬間被翻滾的水泡吞沒,不見了蹤影,水燒開了,糊麵像是個必備的程序而已,並沒有一點效果,此時在兄弟幾個人心,有總比沒有強的想法麵對每天的那碗稀粥。“娘,你得說說他呀!”守全拉了拉娘的袖子說。呃……五孩兒的說話聲打斷了她,把正在為這稀湯發愁的情緒中拉了出來。老甲的媳婦轉過身對二兒子說:“聽恁弟弟說,你在河沿那找了點吃的?你得分給弟弟們嚐嚐呢……”呃……剛說完就後悔了,不應該責備二兒子,他肯定不是這樣的人,這一點是可以保證的。

    麵對母親的斥責,他想解釋一下卻又張不開嘴,告訴娘自己吃的是土嗎,顯然不行,這會讓娘更自責呢,守喜心想。

    說,快拿出來!五弟上來撕扯著守喜的衣兜,想從邊翻出證據。經過這一拽,守喜有點發蒙,眼前的這幾個人圍著他來回轉,似蹦似飛,聲音也不再那真實,腦袋像是被什東西罩住了,發出嗡嗡的響聲。他使勁地睜了睜眼睛,低垂的眼皮似扣上的大門,怎也打不開,他感覺自己要倒下,想挪動一下腳步,靠著後邊的牆壁,腳一動整個身體在向前傾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砰的聲響。守喜暈倒了,他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幾塊觀音土在胃也低擋不住胃液的腐蝕,饑餓伴隨著頭上的豆大的汗滴一陣又一陣襲來。“趕緊去叫恁爹”老甲的媳婦蹲下身去,讓兒子枕在她的腿上,他用大拇指使勁地在人中處掐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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