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盛怒如野獸的袁員外步步逼近,薑葭驚怒交加。
聽到對方盛氣淩人、百般羞辱的話,她氣得渾身發抖,心中又充滿不可置信。
她一時無法接受麵前這個惡鬼般的中年人,就是之前那個彬彬有禮、儒家隨和,風度絕佳、多有義舉,能逗得小女孩咯咯笑的仁善員外。
一個剛剛還深情款款,要自己做他妻子的君子,為何眨眼間就成了青麵獠牙,口不擇言咄咄逼人的妖魔?
一個人的前後麵目,怎能相差如此之大?
一個金光教的信徒,怎能變得跟豺狼一樣?
一個被老神仆信任的士紳,怎會是一個邪棍惡霸?
眼看袁員外逼到近前,危急之境,薑葭無暇多想,連忙調動體內真氣,擺出攻防一體的備戰姿態:
“袁員外!你若是再往前一步,休要怪我不客氣!”
袁員外並未停下腳步,反而冷哼一聲,瞬間跨過幾步距離,一拳猛地揮出:“敬酒不吃吃罰酒,賤-人就是欠收拾!”
薑葭心頭一沉,對方竟然也是禦氣境修行者!
她連忙架起雙臂防禦,對方拳頭砸在她的手臂上,好似數百斤的重石,薑葭氣息一亂,麵色紙白,後退數步,撞到了小女孩的床榻這才停下來。
“禦氣境中期!”甄別出對方的境界,薑葭霎時如墜冰窟。兩者交手她必敗無疑,當下已是有了帶侄女立即逃跑的心思。
不等她有所行動,帳篷外衝進來兩道迅捷的身影,一道纏住薑葭,一道直奔小女孩!薑葭險險避過斬來的刀鋒,定睛一看,侄女已經落入另一人手中。
這兩個衝進帳篷的修行者,薑葭認得,都是袁員外的護衛,俱為禦氣境中期的精銳好手!
小女孩被其中一人挾持,冰冷的劍鋒架在了脖子前。
可憐在睡夢中驚醒的小女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被袁員外的護衛抓得胳膊生疼,又被長劍逼著,頓時害怕地哭出了聲:“姑姑......姑姑救救我!”
薑葭手足無措,一時間不敢再有異動。
“賤-人,你怎不猖狂了?不知好歹的東西!”袁員外跟另一位修行者以掎角之勢緩緩合圍,眸中盡是綠油油的精芒。
薑葭雙拳緊握:“袁員外,你做了那多善事,是大師敬重的善人,為何要對小女子如此逼迫?”
袁員外義正言辭:“老夫的確是善人,可惜你不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知恩圖報的人,就該接受教訓!”
薑葭怔了怔,沒想到道理還能這講:“今日你做下這等惡事,就不怕金光教來日察覺?就不怕金光神降下神罰?”
袁員外不為所動,反而是一臉莊嚴:
“老夫定期會到金光教廟宇進香,每回的香火錢都是不菲數字,這些年合起來給金光教捐獻的錢財錦帛,數量之大,你十輩子都花不完!
“老夫真金白銀侍奉神,塑造神像,支持金光教的壯大,比那些隻知道喊口號的人,強了何止百倍?
“信仰神,老夫可謂是誠心之至,神怎會對老夫降下神罰?
“神隻會庇佑老夫,讓老夫長享富貴!
“倒是你這賤-人,心中沒有善念,跟妖魔無異,應該得到神的懲罰!今日老夫就為民除害,親手度化你!”
薑葭不能接受對方如此玷汙金光教,強忍著恐懼與淚水:“胡說八道!要是前日那位大師知道了你的行為,一定會懲惡揚善!”
袁員外嗤之以鼻:“你認識的那位大師,就接受了老夫不少饋贈,我們交情甚篤,一向互惠互利。
“他深知老夫的癖好,每每都會滿足老夫的心願,若非如此,她在見到你之後,怎會第一時間將你引薦給老夫?”
不管這話是不是實情,總之袁員外再無廢話之意,在自家護衛的策應下,縱身就向被逼到角落的薑葭撲了過去!
薑葭不敢相信袁員外說的話是事實,隻覺得心中好似有什東西破碎了。
她拚盡全力想要閃避,去救自己的侄女,帶著對方逃離,卻因為修為不足,武藝稀鬆,被側旁的修行者一刀逼到袁員外正前方!
眼看麵目猙獰的袁員外撲了下來,避無可避的薑葭滿心絕望。
她扭過頭,哀傷淒絕地看了踢騰著手腳掙紮哭喊,卻無法逃脫袁員外護衛魔爪的侄女一眼,心中一橫,就要咬舌自盡!
她已沒有選擇,無法再做什,但就算是死,也不能容忍自己被袁員外這種表麵君子、真實禽獸禍害。
薑葭的牙齒已經猛地咬下來,卻在半途失去了所有力氣,平白僵在那,非隻如此,她的雙手雙腳都像是被捆住,再也無法動彈半分!
薑葭睜大了驚恐萬狀的雙眸。
而後,她意外至極地發現,張牙舞爪的袁員外竟然沒有撲下來,異乎常理的停在半途,以一種分外誇張、扭曲的姿態,化身成了一座雕像。
薑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
而後,她聽到了一個充滿譏諷,無比熟悉的聲音:
“袁員外的話真是讓某大開眼界。如此說來,袁員外之所以信奉金光神,給金光教進獻大量錢財,就是為了讓神原諒你的罪孽,讓你能夠長享不義之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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