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每一個男子都會有過這樣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張愛玲?《紅玫瑰與白玫瑰》

    得到了就不是最好的，誰得到？誰又不被得到？被得到的，沒有立場與發言權。

    有了貓咪後陸離在宅子的時間就更長了，貓不離手。他給貓咪起名就叫白爪，也常常握著白爪的爪爪就不鬆手，得虧穆先生送的是英短藍白，要是別的品種非得撓陸離一臉花不可。

    “你就這喜歡它呀？”穆先生都看不下去了，男人少有空閑的時候，得空一下就想著會宅子陪陸離，沒成想，六子被自己的貓給占了。彼時，男人想與陸離來一場午後py，可陸離抱著貓不撒手，再好的興致也沒了。

    白爪是一個契機，可以是男人與陸離之間少有的，能把兩人連在一起的事物。有了白爪，男人會記得宅子有個人等著他，那是他的愛人。

    男人在陸離的生日過後就和陸離確定了關係，男人決定忘記他的白月光，而陸離得償所願，有人給了他一個家。

    陸離在廚師學校學了很多，至少做出來的東西色香都有了，隻是味還差強人意，到底，他最擅長的還是釀酒，這是老院長手把手教出來的手藝；陸離釀出來的酒色澤純亮，味道醇厚綿長，那是他釀的第一壇酒，不多，男人沒在，最後送給了管家。

    這年霜降，陸離就開始準備釀酒，動靜蠻大，一共要了三個壇子。男人從樓上下來就看到自家六子連貓都不擼了，再院子弄一堆紅紅的東西。男人走過去莫名地問：“這是什？”

    陸離抬頭看他一眼，又低頭忙活手上的物事：“紅曲，用來釀冬釀酒，冬至喝的，也沒什，就討個彩頭。”男人坐到他旁邊：“每年都釀嗎？”陸離點點頭，應道：“是啊，如果我們一直在一起，那我每年都隻給你釀酒。”

    男人想了想，覺得其實沒必要，便問：“到外麵買，多好的沒有？”

    “這怎能一樣呢？外麵買的，再好也不會按你喜歡的口味來釀。而且……親手做的哪一樣了？”陸離這時正在弄紅曲，江南濕氣重，這紅曲還是陸離趁夏氣好的時候曬的，當時想著就算穆先生不要這酒，也可以釀給老院長他們，討個彩頭，“好了穆先生，別繃著臉啦，這個又不占地。”

    “真的每年都釀嗎？”男人伸手摸了摸陸離的頭，一瞬不眨地盯著他的六子，陸離回望他：“真的！真的每年都給你釀。”

    陸離一共準備了三壇子酒，一壇子送回給老院長，一壇分給管家廚娘還有仆人，隻留了一壇給自己和穆先生。陸離酒量不好，隻能喝兌過水或者桂花蜜的，這一壇酒喝了很久，很久。

    冬至後，日子就快了，冬的時間總比其他時節快，眨眼間就是除夕。陸離這是第一次在別的地方過除夕，其實都一樣的，貼上春聯、年畫，準備年夜飯和包餃子的材料。

    可惜的是穆先生不在，男人要開年會，要回老宅，各種應酬。

    除夕夜，陸離白去的孤兒院，吃了年夜飯又不知抽的什風回到了宅子。那片住宅區隻有穆先生的宅子一點煙火氣都沒有，管家他們早就走了，都是有家人的，除夕了，總得回家看看。陸離打開燈，從廚房那出餃子皮和餃子餡兒，一個人包了起來。

    一個、兩個……一直包到淩晨過才包完。“穆先生，你我包的餃子好看嗎……”陸離手捏著最後一個餃子，低著頭眼眶紅的像兔子一樣，白爪這時已經睡著了，連貓都不陪他。

    “再捏就不好看了。”

    陸離猛地抬頭，男人正笑意盈盈地站在餐廳門口倚著牆看他，風塵仆仆，懷是打著哈欠的白爪，“我回來了。”

    淚如雨下。

    春節後陸離又偷偷去定製了一個玻璃罐子，厚壁的，帶木頭塞子的，瓶底印著細細的紋路，二十公分高，直徑十公分；緊接著就開始準備要裝在瓶子的東西，是彩紙折的千紙鶴和玫瑰，彩紙也是定製的，陸離細細的割開再折，每個千紙鶴和玫瑰都隻有指尖大，拆開可以拚成二十幅畫，畫上都有陸離寫上的一句告白。

    陸離手巧，沒用多長時間就做好了，包裝，打蝴蝶結，偷偷藏起來，弄完才三月底。那一年穆先生的生日在四月底，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讓陸離去研究給穆先生的驚喜，就像穆先生給他的驚喜一樣。

    一個月，足夠做很多事了。

    農曆三月初五，穆先生開始不回家，隻是還記得給陸離每打電話，是有點忙，生日的時候會記得回來看他的。陸離聽得出男人聲音慢慢的疲憊，隻讓他注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