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陶少卿賀喜陶少卿——”
“有什好喜的,你怎總是在恭喜我。”
祁符笑眯眯地湊到低頭寫字的陶陽身邊,開口說道:
“聽說少卿要和容家的千金結親了,這難道還不算是喜事。”
陶陽沒有回答,
在桌上的信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姓名。
“怎,看三郎你的樣子,不怎高興啊。有嬌妻美眷,又有底蘊深厚的丈人家,往後這官場,還不任你暢遊了?”
“既如此,
你為何不去搏這一個喜事?”
祁符的身子微微一僵,
“哈哈哈,三郎你這是說什話呢,又拿我打趣了不是?”
“是不是打趣,想必你心中也有想法吧。”
將筆擱下,陶陽抬起頭看向祁符。
“容家,或者說是王家,
要的隻是一個‘貴’婿,至於是不是我,卻不打緊。當然或許是我最好,但如果不是,倒也無什影響。”
祁符臉上的笑容慢慢沉寂下來,
看向陶陽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晦暗不明。他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等待什,他似乎是篤定陶陽說這話隻是為了試探他,
而不是真如他所說的那樣,
放棄這天上掉餡餅的機會。
半晌,
陶陽才聽到他幽幽地說了一句:
“你想好了,你不後悔?”
“這是什話,”後者的語氣依舊沒什波動,翻看著桌邊的典籍,聽不出任何違心之感,
“既無媒妁,又無親命。萬事皆無,談什後悔。”
陶陽不需要抬頭,也能察覺到祁符偷來的陰鷙的目光。這一次,祁符沒有說話,他在陶陽的身邊坐了片刻之後站起身來,對著男人行了一禮,慢慢從屋退出去。
他這才抬起頭來,看向祁符離去的方向,
唉,
也不知道他這一選擇,究竟是好是壞——他無意依靠娶親攀這一門富貴,
他也深知,這一門親事其實是那些舊的權貴與如今天後一派妥協的標誌之一,
所以並不一定要是他,
隻要是如今天後一係之下,有前途有未來的年輕人就足夠了。而這一人倚仗舊貴族與新派係的勢力,哪怕隻是有那一點點的上進心,也足以夠他平步青雲了。
但陶陽並不想趟這一門渾水,
所謂舊派,所謂新派,
這樣的緩和,又能維持多久呢?他自問對權勢沒有多熱切的渴望,而在那詭譎的漩渦之中若沒有深陷泥潭也要舉步向前的決心,怕是風光不了多久的。
那和他完全相反的,
祁符一定適合那個地方。
男人的心如同饑渴的野獸,渴望向上爬的力量,爬到至高無上的頂點,隻有將萬物都舉重若輕的力量,才能填補那種渴望,
即便是在看著自己的時候都會不經意間流露出那種眼神,
陶陽打一開始就清楚的很,
隻要有一點機會,祁符都不會放過的。
他還能來問自己這一句,都算是這幾年同僚的情誼了。
可,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