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得通了，我們曾經嚐試過挖他過來，他當時回話待遇崗位都很好，但他的計劃是回中國。”托馬斯幸災樂禍道，“看來現在他會對我們感興趣了。”

    “他可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去了美國也會繼續做的。”張逸夫笑著讓托馬斯打消這個念頭。

    “言歸正傳。”比爾在旁匆匆道，“張先生能否分享一些東西，讓我們更透徹地了解e1。”

    話罷他立刻搖頭道：“不對，我是不是要稱呼教授？”

    “叫先生就好了，我還沒那資格。”張逸夫擺手道，“你旁邊的施羅德，在了解到行波後，跟你的表現真是完全一致。”

    比爾與施羅德尷尬對笑。

    “這樣，今這個環境，不太方便做分享。”張逸夫繼而道，“今後如果有機會，在相關會議上再做交流，我會拿出真東西。畢竟現在，還不能確定e1是否可以在北漠繼續做下去，這個項目也許會停滯對不對？”

    比爾焦急道：“e1幾乎必然會……”

    “咳！”拉爾森再次打斷，示意不要聊評標的事情。

    比爾苦惱地撓了撓頭，張逸夫玩的真孫子啊，如果電不中標，他就要把這個東西火化埋進土！幹脆不讓任何人看到真容！搞技術的人怎能容忍這樣的事！

    “如果安排交流的話。”比爾最終無奈道，“我們會提出正式且隆重的邀請，對中方表達尊重，一切也會寫入議程，希望……”

    “放心，我也會尊重大家，會貢獻出真東西。”張逸夫點頭道。

    “那我問不出什了，你們來吧。”比爾這才放鬆地擺了擺手。

    “有一個報價上的問題。”一人憋了很久才問道，“現在看到，電的設備提供與報價。還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這份表格是否是最終方案？”

    “不是最終，隻是估算，這點北漠公司的標書中已經注明了。之後會有補充協議來協調這件事，但追加合同不能超越0%的總報價。”

    “你確定控製得住？”那人接著問道，“假設很多ds、plu和dpu設備都要用進口方式引進，假設pr總線布置預算超支，你確定在現有報價上浮0%的標準內能完成？”

    施羅德心一緊。這確實是個問題，在北漠這樣大的電廠，全麵采用總線標準，這個成本還鮮有參考樣本，尤其是中國。

    “這一點請你放心，我們賠本也會做好北漠的工程，這是我國的重點工程，與三溪並列。如果因為電供貨的設備出麻煩，電廠發生大事故，我是要去坐牢的。”

    “呼！”眾人驚呼。

    “……我隻是開一個玩笑……”張逸夫尷尬撓頭。“大家聽不出來這是玩笑……”

    “哈哈。”托馬斯大笑道，“在美國這會被認為是玩笑，可在中國，我們真以為你會去坐牢。”

    “那是北朝鮮，中國是法治社會。”胡海濤咳了一聲，深覺張逸夫這個玩笑開得不是時候，得趕緊清楚了。

    這場會議到淩晨一點才散，張逸夫三人第一時間將電的設備封裝，搬上卡車，連夜運回電。現在的係統加密程度還有限。不是完成品，之前那樣的偷盜事件不能再發生了。

    沒想到，大半夜，公司門口。竟然站著一個金毛，嚇得司機大驚車。

    金毛擋著車燈，擠著眼睛湊上前來，透過窗戶看見張逸夫的輪廓後才笑道：“我們又見麵了！”

    張逸夫對這形象太熟了，正是當年西門子公司負責北漠招標公關的那位。他自然想到今後少不了與西門子交流，但他們如此重視如此高效還是令人出乎預料的。

    張逸夫趕緊下車。見金毛隻穿著一件西裝，連忙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給金毛披上：“別凍著啊！”

    “沒辦法，我本來要去電科院找你，施羅德告訴我你在運設備回公司，隻好在這等了。”金毛擦著鼻涕，依然盡量保持著優雅。

    張逸夫回頭跟常江等人吩咐了幾句，待車進了公司，才跟金毛問道：“這急，大半夜的……”

    “施羅德將一切描述得很嚴重，所以總部對我的命令也很嚴重。”金毛調侃一句，拍了拍手包，“實際上我是帶著合同來的，總部希望盡快敲定采用pr標準的事情。”

    張逸夫神思一動：“要多快？”

    “嗯……”金毛也眼睛一眯，“按照經驗來看，自動化招標應該在兩後出結果，我們也許能比這個快吧？”

    好，下烏鴉一般黑。

    西門子希望在紙麵上完全落實采用pr總線的事情，趁著評標還在繼續，相信張逸夫也會被迫性地很急吧？

    君子之交再怎淡如水，也不如利益交換更穩固。

    看來今後邀請外賓評標，最好也不讓他們跟外界通訊了。

    “如果慢了呢？”張逸夫卻不想這快，莫名其妙簽個合同的感覺並不好，他相信金毛包中的合同厚度沒頁也得有0頁，看也得看一呢。

    “那也無所謂。”金毛連連搖頭，“我們隻是希望盡快。”

    “這樣吧，我先開車送你回酒店休息。”張逸夫拍了拍金毛，擁著他走進電的停車場，“明下午，來我辦公室詳談。”

    “這樣……是不是會耽誤？”金毛欲言又止，“兩的時間……”

    “我不能這趕著簽合同，我敢肯定，這個合同還需要修改，來來去去，別兩，一周都不一定能完成。”

    “唉……”金毛歎了口氣，看來今晚是白等了，霸王硬上弓，生米先煮熟飯看來是沒戲了，“好吧，那你也回家休息吧，我自己在附近找一處酒店。”

    “這附近？”張逸夫四望一圈，“還真沒有，連輛車都不好找。”

    “那麻煩順路送我去有酒店或者有車的地方就可以了。”

    “也成。”

    二人上了張逸夫現在的禦用奧迪，他也實在累得夠嗆。邊開車邊不住打哈欠，而金毛完全不認路，就傻坐著，半個時後。車子已經開到了張逸夫家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