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再入片場

    有錢到賬，加上故事本來就不是什大場麵，電影就很快開機，進入了拍攝流程。

    這個流程非常玄幻。

    資金一到賬，方同郃和扈寧就拿出了一張表格。表格有三種顏色，根據他們的解釋，明黃是重點場景，且需要在特定季節特定天氣拍；玫紅是選好了的環境，必須是那個地方；最後一種沒填色的，隻要氛圍對了，在哪拍都是拍，主要追求一個感覺。

    被抓了壯丁給這個玄幻的劇組做製片的路靳楠對這個表格深表欣慰。然而無論怎欣慰，都無法拯救他的頭痛。

    這頭痛的第一部分，是梁崇提出的投資條件，是他親自給劇組做製片。可以給主創充分的自由，但監督職能不許省略。路哥就是這樣被抓了壯丁。

    第二部分，則在於表格雖好，跟他們的拍攝時間計劃對比起來看，就非常令人頭禿了——三位時間表排出了花的攝影師，四位來來去去行程成謎的燈光師，兩位長期遠程參與的道具師，蹭來的服裝師和化妝師……還有各種接續不上的空擋時間。唯一令人安慰的，是他們好歹配了兩個職業素養相當過癮的統籌兼助理。就這兩個也還是親友團成員。

    隻遠遠地想一下，要在重慶的巷子等一個有晚霞的日子，還得是秋天，路哥就覺得時間和賬單，會生出它們自己的想法。

    槽點多得不知道從哪開始說。路哥隻好指指表單，一個特定時間、特定地點、特定天氣的場景，再指指攝影師時間表對應的空缺，問方同郃：“這種情況，你準備怎辦？”

    “自己拍唄。”小方導演竟然真的考慮過了，“簡單點的器材我能搞定，實在不行手機拍都成。扈寧給我做攝影助理，他沒問題，我們玩過的。”

    行吧……

    不過，這種一會兒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一會兒需要全體成員發揮聰明才智貢獻腦洞，一會兒又要卡著點兒趕節點的工作方式，反而讓廖仲瀾亢奮不已。甚至這種創作模式本身，就是他積極投身其中的理由之一。

    他是這說服以路哥為首的工作室人員的：“你們想想，本子基本成型，自由發揮的空間又很充足，還有些地方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大家腦子有個目標，可最後可能會做出一個沒想到的東西。要想實現目標就得努力，要想完成得驚豔，都不光是努力的事。這多好玩啊，想想就很期待不是嗎？”

    期不期待，小馬不知道。他隻知道路哥為此很是無奈。

    然而本著當初獨立出來做工作室的初心，他接受了放二哥去照著想要的方式工作的結果。更何況，以小方導的能力和背景，加上自家的本事和梁老板的錢，底總是能兜住的。

    所以無奈歸無奈，該開始的工作，是熱熱鬧鬧地開始了。

    也是由於這個奇葩的工作機製，廖二哥開始有了點大牌藝人行蹤飄忽不定的風格：

    一會兒，走的時候說的是安排好的西南四城一個月連拍，三天後就又出現在辦公室，因為天氣突變，要連續陰雨一周，拍不了，隻能等。在當地等不如回家等，於是自費飛回了平城等通知。

    一會兒，明明說了劇組需要兩周時間安排場地和行程，二哥這邊可以排點內部培訓、訪談、硬照、線上活動之類的小工作的，結果接個電話就要定票走人。原因是臨時找到了性價比超高的拍攝地，但能用的時間窗口極小，嚴絲合縫，必須立刻開工。

    小馬自己的安排被折騰得雞飛狗跳之餘，十分心疼那兩位處理劇組所有雜事的統籌。畢竟這瞬息萬，計劃都來不及計劃的變化，讓路哥都放棄了。他頭暈目眩地盯了半個月，最終還是告訴那位可以與人間的波濤起伏共舞的導演：“每個月報一次賬目和進度，再給個下月計劃就行了。遇到棘手的事情隨時說話，其他事情就不用麻煩告知了。”

    後來，小馬有幸親眼見到了一次拍攝現場，精神上理解了二哥亢奮和配合的原因。

    到春天最適合拍攝的日子都過去之後，劇組在重慶租了個有年頭的小房子，拍內景。空間有限，基本的家具陳設進去，現場人員進出就要挨挨擠擠的；光線條件也不好，但也更加沒什空間安置燈光設備；至於從哪個角度拍什，可選擇的空間就更加有限了。

    給萬呈鬱代兩天班的小馬到的時候，看到的場麵令人驚訝又似曾相識。

    廖二哥上躥下跳地站在屋門口觀察了半天，然後把頭一麵窄窄的穿衣鏡挪了挪位置，往床邊一坐：“你看這個位置對嗎？”一邊問著，一邊手指向牆角書桌上的台燈，“把那燈打開，這邊一個大影子，然後就拍鏡子和旁邊的牆。”

    被他問的小方導跟著他進了屋，開了燈，拿手機開了拍照模式，貼著那床的邊挪著找位置。從這頭溜到那頭，招呼二哥：“廖哥你再往這邊來一點。”說完又去挪了挪鏡子，回到床邊，找定了位置又找高度，最後整個人趴在床的一角，手伸出去，定在比床還要低一點的位置，拍了幾張照。起身之後又仔細看看，點點頭，才拿給二哥看，“這位置還行。”

    二哥看了照片先肯定一句：“可以，後期調個色，效果還能更好。”然後又看看剛才小方導拍照的位置，“那攝影機怎擺？”

    小方導擺擺手：“有個小的。回頭看看是掛在床沿上，還是把床挪一挪，架在前麵，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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