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已經依稀感受到來自對麵的威嚇,可畢竟是已經走到這一步的人,任誰都知道,在此時無端回頭,隻會讓情勢變得更糟糕。
不以為意的應對剛一說出口,卻是毫無例外的收到了一陣鄙夷的輕笑聲。
“覺得悶,想出去走走?”
來人先是好整以暇的重複了一遍他的說辭,不等他回過神來,卻是已經兀自沉下臉來,“你回頭看看身後的兄弟們,哪個不是跟你一樣?怎別人都能忍,偏就是你忍不了?”
終歸都是血氣方剛的熱血男兒們,平日最是不願的,就是被時不常的拿出來比較。無論是身邊最親近的,亦或者是其他人。
故而,這話剛一說出口,便已經有人坐不住了。
可偏生悶頭立在出入哨卡的人,卻仍是陰沉著臉,自顧自道,“別人怎樣我管不著,可我現在就是想要出去透口氣。”
話音未落,他便已是不由分說想要往外走,但周遭眾人哪會讓他如願。
不說眾人早有警覺,就算是此前一無所知,驟然看到眼前這副畫麵,仍是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前去將人攔下來。
不為別的,隻求彼此一般無二。
“兄弟,你最好還是老實點,否則的話,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雖是三兩下就被人治了個服服帖帖,可蠻子們越是不放,他掙紮得也就越厲害。如此三番五次倒騰起來,便也難免於不經意間顯露其真本事。
待得見那一身盔甲之外的閆國裝束,周遭眾人頓時便紅了眼,“好呀,真沒想到閆軍探子竟都已經潛伏進咱們隊伍了!”
憤憤然說出這一句時,蠻子們眼已是止不住的恨意。
說話的功夫,便恨不能將其剝皮抽筋。
待人將外間發生的種種如數匯報給賈天衝知曉時,他倒仍是一副淡然自若的閑適模樣,“既然已經揪出來了,按規矩處置便是。”
話音落下,便登時有人領命而去。
不多時,一條鮮活的性命便就此隕落,再無聲息。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除卻現場親臨的眾人,旁人總是難免有什真切的感受。
可混跡其中的兩名閆軍將士卻是知道,若然尋到了機會,他們必須不惜一切力量逃開,否則眼前種種便是他們的歸宿。
然,縱是身死,他們也必要想辦法將消息傳回才好。
事實上,正也是因為此前不經意間造成的犧牲,反倒是讓蠻子們不由得放鬆了心情。
在胡虜將士們眼,失了閆寒晨亦或是喬涼夕庇佑的閆軍根本就沒有成為他們對手的資格。
畢竟,同樣的事,若是換做他們,定然不可能這般大搖大擺的四下遊走,合該是小心翼翼,恨不能根本就不被任何人發現才好。
“都是些沒腦子的傻瓜,真不知道那閆國皇帝是怎想的!”
倏然聽到蠻子對閆軍上下的鄙夷說辭時,兩人後撤的動作沒由來一頓。
彼時他們臉上的神色都算不得太好看,可偏生又沒什機會與人殊死一戰。
一時的英雄誌氣,與全軍乃至於全國百姓的安危相比,委實不值一提。
好容易才趁夜悄然溜走,可兩人卻也著實不敢走的太遠,畢竟身後還跟著一眾胡虜將士,僅憑著他們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與人抗衡,甚至還有可能在不經意間為閆軍上來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於夜色,依著皇後娘娘所言,利用飛鴿傳信已然耗費了他們太多的時間。
在靜謐安寧的夜,哪怕任何一絲微小的動作,都可能讓胡虜有所警覺。
故此,他們隻好步步為營,每走一步都恨不能籌謀到往後三步甚至更遠的地方。
等好不容易才送出消息,兩人對視一眼,眸子都不自覺掛上了些許慶幸之色。但這份欣喜,卻也不過隻持續了短短一瞬的功夫而已。
他們心中清楚,饒是第一時間將消息傳了出去,及至陛下與皇後左右調度安排好一切,隻怕身後的蠻子們早已得手。
待到那時,擺在閆軍將士及全城百姓麵前的,仍舊是死路一條。
想要徹底斷絕這一切,便是絕不能給蠻子們以任何下手的可能。
而往後的路,他們將再無馳援。
“什人!”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不無錯愕驚詫的一聲喊,登時讓幾十米開外的胡虜將士們警覺起來。
可偏生四下環顧之時,卻總歸全無所獲。
“你們一驚一乍的做什?”警報解除後,最先接受眾人鄙夷的,自然是負責警戒的兩人。
可奈何他們卻也始終端著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方才我們明明瞧見,那兒好像有個人的……”
“什那兒,分明是這一頭!”
當著胡虜眾將士的麵,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恨不能讓對方徹底臣服。
隻是一旦將時間浪費在爭辯這種莫須有的事情上,便無疑會阻滯其餘眾人的進度,等終於有人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時,此前還爭論不休的兩人卻又一次重燃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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