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傳》與《周易》(四十二)

類別:曆史軍事 作者:周易歸來 本章:《左傳》與《周易》(四十二)

    第四節:《左傳》一書記載春秋時期對《周易》一書進行“筮之”與“引用”的兩種不同性質的運用,對後世也產生了不同性質的認識影響,有認為是一部義理書,有認為是卜筮書,更有從亦筮亦理上認為

    四、現代對《周易》一書性質的說法

    現代對《周易》一詞,《辭源》是這樣解釋的:“《周易》也叫《易經》,我們古代有哲學思想的占卜書,是儒家的重要經典。易有,變易,簡易。內容包括《經》、《傳》兩部分,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附卦辭,文言,說卦,序,雜卦稱十翼,為傳。主要通過象征天、地、風、雷、水、火、山、澤八種自然現象的八卦式推測自然和人事的變化……至三國魏王弼始以義理說易,現在通行的有唐孔穎達《周易正義》(注疏本),李鼎祚《周易集解》。”

    這是《辭源》對《周易》一書做出的解釋,也可說是給《周易》這一概念下的定義。《辭源》給《周易》所下定義,即“《周易》也叫《易經》,我國古代有哲學思想的占卜書,是儒家的重要經典。”其它那些內容是解釋《周易》一書的內容,包括如何用八種物象八卦式的推測自然和人事變化(後稱算卦的那回事);陰陽二氣發展出哲學上的本體論;易學發展上的流派與易學著作等。

    我們且不論《辭源》解釋《周易》一書所涉及的相關的那些內容對與否。單就《辭源》所下的定義:“《周易》也叫《易經》,我國古代有哲學思想的占卜書。”這就使人們明白了《周易》一書的性質了,知道了《周易》原來是“我國古代有哲學思想的占卜書。”若不懂《周易》是什的話,一查《辭源》就知道“《周易》是占卜書”,現在也叫算卦的說法。完全可以把“哲學思想”省略掉不說。因為《辭源》下的定義落腳點是“占卜”的,雖然帶有哲學思想,但歸根結底是用來占卜的。目的是占卜的,而不是哲學,哲學思想是為占卜之用的。既然把《周易》定性為“占卜”的,而在“占卜”的前麵,帶上修飾語“有哲學思想”的這幾個字,似有畫蛇添足之感,讓人感覺算卦也得有哲學思想?古人太高明了,用哲學思想指導算卦,並且是儒家的重要經典,看來儒家人物都是算卦高手了。若這樣推理,這《辭源》給《周易》所下的定義,似有不妥。哲學思想和巫術(占卜是巫術一支)豈能融合在一起?這難道也是東方文化的特色?縱觀西方的哲學史,哲學是排擊巫術的,就連神學哲學也是排擊巫術的。

    造成《辭源》的這種解釋,一是所見《左傳》卜筮例子,二是所見今本《周易》的卦爻結構形式以及受《係辭傳》的影響;三是把《周易》一書與《易傳》混同一體(《周易》不等於《易經》,《易經》是今本《周易》加《易傳》),所下的定義。這就混淆了《周易》與《易傳》的概念,也就難分誰是有哲學思想,誰是占卜之書了。故《辭源》給所謂的《周易》(包括了《易傳》)所下的定義就失去了意義。可是《辭源》是一部大型的權威辭書,可想其影響性。

    任繼愈主編的《中國哲學史》(人民出版社一九六三年版)第一冊,第一章說:“商代甲骨文也是用來占卜的,但鑿龜,看它灼裂的‘兆’,手續比較麻煩,《易經》占卜方法比較簡易,因為是周人習用的一種方法,故稱“周易””。(《中國哲學史》第16頁)

    顯然《中國哲學史》把《周易》當作占卜書了。“《易經》的占卜方法比較簡單,因為是周人習用的一種方法,故稱“周易”。”

    這稱的“《易經》”是指所謂的“六十四卦辭,三百八十四爻辭”的內容。即今本《周易》,不包括《易傳》。

    我們且看另一位大學問家胡適對《周易》一書的性質說法,在他的被早年學界稱為“一本劃時代的著作”而享譽很高的《中國哲學史大綱》一書中這樣說道:“至於《易經》更不能用作上古哲學史料。《易經》除去《十翼》,隻剩得六十四個卦,六十四條卦辭,三百八十四條爻辭,乃是一部卜筮之書,全無哲學史料可說。故我以為我們現在做哲學史,隻可以老子,孔子說起。”(《中國哲學史大綱》胡適著團結出版社2006年版第二十頁)

    胡適那本書的名稱雖是《中國哲學史大綱》,可隻是半部中國哲學史內容。目錄上也寫著的是“卷上·古代哲學史”,內容是講先秦時期的哲學史。也正如他本人所言的那樣,在《中國哲學史大綱》一書是從老子講起,《周易》在他眼自然不能做為上古的哲學史料來看待,自然不會從《周易》講起。因為他把《周易》定性為“一部卜筮之書”了。

    我們這已舉的三本相關《周易》的說法,在《周易》一書的概念上可是三種的說法。胡適稱的《易經》是包括了《易傳》,因為他說:“《易經》除去《十翼》隻剩得六十四個卦,六十四條卦辭,三百八十四條爻辭,乃是一部卜筮之書。”這與《辭源》和《中國哲學史》的說法是不一樣的。這三本書是三種說法,是三種不同的概念內涵。

    我們再聽聽大哲學家馮友蘭是如何對《周易》一書定性的。馮友蘭的《中國哲學簡史》對《易經》和《易傳》的說法散見於不同的篇章。既沒有把《周易》或《易經》作為專章專節來講述,就連《周易》這一稱謂也沒有出現。馮先生的《中國哲學簡史》在第四章講“孔子”時說了這一句話:“《易經》原來是一本卜筮之書,後來儒家把它作為形而上學來看待。”

    單從這句話的《易經》,不知是包括了《易傳》否。但從後半句分析,馮先生稱的《易經》內容,當指《周易》。這就是說《周易》是卜筮之書,後來儒家把這部卜筮的書看成哲學了。

    《中國哲學簡史》在十五章又說:“如前所述《易經》本是一部占卜的書,巫者取一把蓍草,每兩根一次,取出放在一旁,最後剩下的或是單數,或是雙數,記錄下來,這樣連續六次,後得結果構成一卦,《易經》中對這一卦辭就應是神對卜者所求問事的指示。”(《中國哲學簡史》第148頁)

    這無疑說明馮先生所認為的《易經》是卜筮之書。

    我們再聽聽現代史學家對《周易》一書性質的說法。

    郭沫若在他的《中國古代社會研究》一書說:

    “《周易》是一座神秘的殿堂。

    因為它自己是一些神秘的磚塊——八卦——所砌成,同時又加以後人的三聖四聖的幾尊偶像的塑造,於是這座殿堂一直到二十世紀的現代都還發著神性的幽光。

    神秘作為神秘而盲目地讚仰或規避都是所以神秘其神秘。

    神秘最怕太陽,神秘最怕覿麵。

    把金字塔打開,你可以看見那隻是一些泰古時代的木乃伊的屍骸。”(《中國古代社會研究》郭沫若著中國華僑出版社2008年版第21頁)

    看郭沫若發出詩性般語言的說法,多的詩意啊。郭沫若不但是甲骨文與曆史學家,還是文學家與詩人。

    這論證《周易》也不忘體現詩人的浪漫。而正是“詩性思維”才把《周易》弄的神秘。你看到郭先生這用“詩”的語言說《周易》,能不把《周易》看的神秘?

    郭先生又說:“《易經》是古代卜筮的底本,就跟我們現代的各種神祠佛寺的靈簽符咒一樣,它的作者不必是一個人,作的時期也不必是一個時代。”(《中國古代社會研究》郭沫若著中國華僑出版社2008年版第25頁)

    就連郭沫若這一身兼多“家”的大學者,把《周易》(既用《周易》又用《易經》稱謂)說的幹脆利落,《周易》是巫術。既是古代卜筮的底本,又是靈簽符咒。不知曆史學家郭沫若是如何考證出這種性質的。

    而另一位史學家侯外廬則認為“《易經》是雜亂偽書,最好不用”。(《中國古代社會史論》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2版第49頁)這候外廬認為作為史料來看《易經》是雜亂的偽書,恐怕是隱含真對著郭沫若從《周易》中推導出古代社會情況的批判。但侯外廬先生卻把《易經》定性為“雜亂偽書”,雖然不涉及是卜筮之書否,但“雜亂偽書”的性質就把《周易》給拋棄掉了,還有什價值與意義呢?

    金景芳教授既是曆史學家,又是“易學”專家。

    金景芳與呂紹剛合著的《周易全解》一書“序”中說:

    “這本《周易全解》包括對《易經》和《易大傳》的全部解釋……

    一、首先需要說的,本書的說解是恪遵孔子作《易大傳》所開辟的道路。這就是我們並不否認《周易》是卜筮之書。而著眼點卻不在卜筮,而在於它內部所蘊藏著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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