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類別:未分類 作者:[英]莎拉·J.哈斯等 本章:第27節

    “通宵讀完的經典懸疑係列(套裝共16冊) 書海閣(w)”

    第27節

    這天下午,弗洛拉和父親麵對麵坐在門廊的桌邊。天氣依舊很暖,母親當年種下的金銀花如今已經開滿了屋牆,引來一群蜜蜂在花叢中嗡嗡地飛著。她和娜恩從客廳合力抬出了一張高背椅,放在能照得到陽光的地方,她扶著吉爾坐進椅子,又拿了條毯子蓋在他身上。上一次回家時,他還隻是她的爸爸,一個離群索居的怪人,平日她甚至都不怎會想起他。可現在,他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她還沒有機會和爸爸聊聊她在他身上看到的巨變,又或許這也算不上什新的發現,兩天前當她看到他掙紮著從車鑽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隱約覺察到了些什。

    自從她在情緒失控之下打了娜恩一拳後,弗洛拉一次又一次地向姐姐道歉。這天姐妹倆肩靠著肩坐在吉爾臥室的地板上,也就是在那時,弗洛拉得知爸爸的早期症狀,比如消化不良、反胃惡心,先是被他自己,後來又被他的家庭醫生忽視了,等到他感覺不對勁時已經晚了。醫生提出了治療方案,可是被吉爾拒絕了,他說這無非是在拖延時間,他的病已經無可挽回了,他堅持隻要能出院就立刻回家。

    他們在門廊看著麻雀們啄食娜恩扔給它們的麵包屑,過了一會兒,它們又輪番跳進金雀花叢前的窪地,弄得滿身都是泥。後來,弗洛拉發現爸爸睡著了,他的眼睛就像睡夢中的小狗一樣在眼皮底下打著轉。她從椅子底下拿出畫板,掏出一支炭筆、橡皮和一小塊她經常夾在畫紙間的破布。畫紙的味道像奶油,弗洛拉的腦海浮現出一抹半凝固的牛油般醇厚的淡黃色。

    陽光打在雪白的畫紙上十分晃眼,弗洛拉把椅子挪到陰影,然後開始畫爸爸。他的頭朝椅子一側傾斜著,右手放在大腿上,另一隻手吊著繃帶垂在胸前,從海麵反射過來的清透的光照在他沒有摔傷的那邊臉上,顴骨的線條顯得十分清臒、蒼勁。她用破布在紙上蹭掉了些炭粉,又用橡皮抹了抹,最後用指尖沾了水往畫紙上擦著。

    “和你男朋友吵架了?”

    弗洛拉抬頭看了看,她以為爸爸睡著了。

    “沒這回事。”

    他動了一下,頭的角度變了,於是她從他的太陽穴重新拉了條線越過他幹瘦的麵頰直抵他的下巴。

    “別吵,吵架毫無意義。”吉爾說。

    “為什?”

    “因為吵架隻會讓你愛的人難過。”

    弗洛拉又抬頭掃了一眼。“誰說我愛他了?”

    “你永遠不會知道什時候會成為你們最後一次相見。”

    弗洛拉盯著畫看了一會兒,然後一把把畫從畫板上撕了下來,揉成一團。

    她重新開始。起筆淩厲、迅捷,大刀闊斧,陰影、線條很快就躍然紙上了。在弗洛拉看來,畫吉爾的頭骨和畫椅子的結構沒什本質區別。她一直想看看在能認出人形的前提下她可以把線條減少到何種程度。人類的大腦會本能地去填補畫中的留白:隻有一點兒鼻孔的影子就能在腦海中補全整隻鼻子,有時候畫中僅僅隻有一圈短短的螺紋,人們就能將其想象成一隻完整的耳朵。每個人看畫都能看出不同的名堂。弗洛拉的手指被炭筆染黑了,指甲縫也嵌著黑乎乎的炭粉。畫中的那人不像爸爸,他年輕、健康,看上去能活到天荒地老。她又扯下畫,把它撕成兩半。

    “你怎不給我看看?”

    “都是垃圾,我畫不好了。”她往前傾著身子,揪著指甲縫的倒刺。“爸爸。”她喊了一聲,可是當爸爸抬頭看她時,她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了——他是不是能肯定自己在哈德利見過英格麗德;他知道自己來日無多,心會有什感覺;又或者他是不是真的想把所有的書都燒了。可是她一開口,問的卻是另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我有沒有告訴你,前幾天我開著理查德的車回家,半路上忽然下起了魚雨?它們掉到了車頂和引擎蓋上,掉得到處都是。”

    “弗洛,我不知道你為什說你畫不好,在我看來,你在《奇怪的魚》畫的那張圖簡直好得沒話說。”爸爸衝她眨眨眼。

    她越過畫板看了看其他人:娜恩忙著洗這洗那,馬丁趿拉著拖鞋在看報,理查德正閉目養神,眼鏡險險地掛在他的鼻梁上。

    過了幾分鍾,吉爾說:“我有些事想問你。”

    “什事?”弗洛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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